陶大兰也没走,侧身坐在床边,打量着陶四喜。
“四妹,昨夜你上哪去了,咋一宿都没回来?我和你二姐不敢惊动咱奶那边,悄悄的去找,村前村后找了个遍儿也没见着你,担心了一宿。”
“我们商量着,要是你今个还不回来,我们就不敢瞒了,还是得找人去帮忙寻啊!”陶大兰又道。
陶四喜抬起头来朝面前的陶大兰笑了笑,“大姐莫担心,我就是心里太乱,出去冷静下,顺便找寻挽救的法子。”
“毕竟,卖田卖地卖家禽家畜,还跑去借印子钱,这是最下下之策,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去借印子钱的!”陶四喜道。
陶大兰叹口气,眼底皆是担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谁都晓得那印子钱不是好借的,从前咱村有个叫二狗的人赌博输了钱,在外面借印子钱,结果还不上,家里三天两头来一帮子怪模怪样的人,赖在他家不走。”陶大兰道。
“把他家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全给搬走了不算,还砸了水缸,往烧饭的锅里撒尿,他说两句就挨一顿打,她媳妇去茅厕,那些人还跟在后面起哄。”
“他求到咱村里正那里,可人家白纸黑字的借条,按了手印,就算告到官府也是他理亏,里正也没法管,最后他媳妇受不了,带着孩子躲回娘家去了。”
“那个二狗也被逼得跑路了,家里的老宅子都不敢要了,有人说他跑去邻县投奔亲戚去了,又有人说他压根就不是跑路,而是被那些人给抓去了,至于抓去做啥,就不晓得了,只晓得好几年过去了,二狗再也没回过村,前两年她娘饿死在家里也没人送终,媳妇也带着孩子改嫁了,真正的家破人亡啊!”
陶大兰边说边摇头,浓浓的不安让这个原本泼辣开朗的少女眼底都是凝重。
陶四喜已经把碗里的蛋花汤喝了个精光。
她抹了把嘴角,抬起头来跟陶大兰这平静的道:“所以我才竭力阻止奶和二叔去外面借印子钱,尤其是二叔说话,就没一句靠谱的,说啥放印子钱的人是镇上的谁谁谁,从前跟他一块儿吃过饭,利息会算少一些,都是扯淡!”
“那些人就是靠着放贷来赚钱的,不赚钱他们放贷做啥?吃饱了撑着?”
“他们想让别人掉坑的时候那是慈眉善目,说的天花乱坠,一旦你犯傻掉进那坑里了,就等着哭吧,都这时候了,二叔还想着借这机会从中抠点油水下来填他们二房的小金库?自私又贪婪,愚蠢到无可救药!”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