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夜晚独自一个人,她也曾设想过宫怿就在那张龙床之下,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自己却无力阻止,到底是什么心情。
一个本该恨的人,偏偏为他做得最多,看似漠不关心,其实一步步都在他的眼皮下,甚至他的纵容下发生、成长,直到长成一棵大树,大树想反噬,他却把自己当做肥料埋在了大树下,甚至根本没让他动手。
秦艽猜测宫怿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她能想象出那种夹杂着爱恨孺慕不解的纠结心情,但她说不出能明白他心情的话,毕竟她不是他。
“也许一个帝王的心思,注定不能用常人的目光去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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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位于内侍省西墙根下一处宫室中,来喜半躺在床榻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肩膀和胸前缠着厚厚的布,他的伤其实并不重,但他至今浑身绵软,不能下榻。
是有人在他药放了东西,他知道,却径自不言。
“你该庆幸她足够聪明,不然即使是我,也保不了你。”床榻前,坐着一个人,一身紫衫,面容清隽。
他手里端了碗药,另一只手拿着汤匙搅拌着药,口气平淡,却隐隐有些感叹。
来喜没有说话,说什么呢,事实上他被秦艽设计了。
可她设计他的同时,却也保护了他。
元平帝当然不止留了一个后手,事实上后手很多,和顺和神策军是后手,他们负责黄雀在后,秦艽是后手,她是唯一知道太子下落的人。而负责制约他们的人是一批为帝王所掌的影卫,这批影卫藏身何处没人知晓,只听命皇帝。
这次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如果太子出事,杀了太子妃以及掌管神策军的人,扶持太子长子宫颉登基。
也许还有其他命令,但来喜并不知道,这些是他事后从和顺口中得知。这也是和顺一直对任何事都不置一词的原因所在,他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药可以喝了。”
和顺拿出汤匙,放在一旁的几子上,期间有药汁顺着汤匙滴在他的袍子上,他皱着皱眉,用另一手将药碗递给来喜。
来喜默默喝药,和顺用手拭了拭那块污渍,发现无用后掸了掸手指。
“等新帝登基大典结束后,我会自请前往洛阳。你,是随我去洛阳,还是留在长安?”
来喜十分诧异,可见做出这种决定的人是和顺,又不觉得诧异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和顺生为元平帝的心腹,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