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闻言大喜,相比于大顺军使者提出的条件,显然这个价码更合自己胃口,个人的好处要大得多。他假意踌躇:“现任辽东总兵官是吴某的舅舅,并无过失,贸然取而代之,似乎不妥。”
司马德“义正言辞”地回答:“祖总兵虽然功劳显赫,但毕竟年事渐高,给年轻人让路也是理所当然。朝廷也不会亏待他,届时会调他入京,担任大都督之职,加太子太保,荣享天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吴三桂放下了心,“平南侯考虑周全,吴某还有什么可说,唯有鞠躬尽瘁,为新皇登基效力。”虽然对方言语中已经“代替”朝廷作出了决定,可是吴三桂一点也不觉得违和。手握强兵,还有太子这个筹码,把持朝政、掌控话语权是水到渠成之事。
价码谈拢,两人对视一眼,开怀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就是商议细节,司马德低声对吴三桂说:“平西伯不需要真动刀枪,只需如此……”
吴三桂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平南侯算无遗策,吴某一切照做便是。”
而紫禁城中的李自成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接到使者的回报后,便安心等着吴三桂那边的消息。在他看来,只要稳住了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亦敌亦友的琼海军就好对付多了。于是他命令加紧筹备登基大典的进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造成既定事实,想必夏天南也不会大费周章来争这个皇位,多半会乖乖地撤回长江以南,双方进入之前说好的“划江而治”的模式。
只是世事不遂人愿,仅仅一天之后,广渠门守将急报:接到城外北面探马回报,原本驻扎通州的关宁军开始向京城运动,而且派出大批游骑遮蔽战场,一言不合就斩杀了不少大顺军的探马,完全不是和谈的模样,倒像是要开战。
“怎么回事?”李自成大怒,摔了几个乾清宫中的珍贵瓷器,大声说,“不是说以十日为期,回复消息吗,怎么就动上手了呢?”
接到消息紧急入宫的众将领们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人群中的宋献策思索了一会,越众而出,“皇上,此事有蹊跷。如果吴三桂打定了主意要与大顺为敌,就不会约定十日之期;就算是锦州的祖大寿让吴三桂改变主意,这时间也对不上,两天之内,除非插上翅膀能飞,否则不可能从通州到锦州跑个来回……”
“宋先生的意思是?”
“有可能是琼海军从中作祟,不知道给吴三桂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吴三桂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