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掉了不少宫女和太监,缩减宫中开支,甚至龙袍都打了补丁,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一个对自己都克扣的皇帝,如果知道自己派出去的奴才出手就要搜刮几百万两银子(尽管最后没有成功),几乎相当于全国一年的辽饷(崇祯十年以前,辽饷最高不超过六百万两),试问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常昆越想越怕,他仿佛看到了崇祯那张愤怒的脸和责骂:“朕为了江山社稷,日夜操劳,节衣缩食,你一个奴才不替朕分忧就算了,还利用朕给你的权力搜刮这么多银子,该杀!”
镇守太监在南京威风八面,但权势和地位全来自皇权,崇祯可以给常昆这一切,也可以轻易收回,包括他的性命。一个皇帝要杀个太监,简直比杀只鸡还容易,不像杀文臣和武将,有来自各方面的顾虑或阻力。想到这里,常昆再也站不住,瘫倒在地上,周围的仆人们赶紧上去搀扶,纷纷问道:“老爷,你怎么了?”却见常昆双目呆滞无神,像是傻了一样。
门外,徐弘基越想越气,指着紧闭的大门喝道:“来人,给我砸开这门,把常昆这个老匹夫揪出来,不打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落下,身后却无人应答。徐弘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尽是琼海军的士兵,这才想到,为了息事宁人,振武营和池河营,包括自己府中的亲兵,都在后面,没跟上来,不免有些尴尬。
夏天南见状,自告奋勇道:“国公这么尊贵的身份,破门这种脏活怎么能让你来做,还是交给我吧!”
他挥了挥手,杨由基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近卫营士兵扑了上去,连砸带踢,把大门砸开,冲进去把瘫坐在地上的常昆拖到了徐弘基面前。此时的常昆,完全不复之前的张狂,精气神全无,萎靡不振。
徐弘基正想撸起袖子上去揍他一顿,却被王遴拉住了。
王遴低声说:“魏国公息怒,打狗还得看主人,不管他犯了什么事,毕竟是君王家奴,要处置也是圣上的事,你我动手都不妥。”
徐弘基想了想,觉得王遴说得有道理,犯不着为了一时痛快让皇帝对自己有看法,便对常昆啐了一口:“瞧你这模样,看来你也知道将来的下场了,我就不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了,自有圣旨下来治你的罪。”
他转头对夏天南说:“夏总兵,今日之事都是误会,千错万错都是常昆的错,你看……”
夏天南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不懂道理的浑人,自然不会迁怒魏国公和王大人,强行入城我也有错,和神机营的兄弟发生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