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不绝,间或露出的灯光照射在海面上,为两人照亮了前进的路线。
虽然梁栋知道海盗晚上的警惕性很低——这个年代的晚上海战很危险,大多数情况下,进攻方也不会选择晚上开战——但是仍然小心翼翼避免发出太大的响动,惊动船上的人。
一炷香之后,小舢板终于离开了刘香船队所在的水域,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再往西面走18里海路,就能到达目的地中左所了。
这时,前方一座小山般的黑影突然点亮了几盏灯火,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兽张开了眼睛。灯火的光线穿过黑暗,照在舢板上,锁定了两人,一个操着蹩脚汉语的人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梁栋心中暗暗叫苦,只记得防备海盗们,却忘记了西面还停泊着红毛的船队。现在遭遇对方盘问,仓促之间,该以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
眼见两人没有吭声,对面大夹板船上的人警惕起来,取出了火绳枪对准两人,看样子随时都会开枪射击。
王启年脑门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要是一个应对不慎,两人就会成为红毛的枪下之鬼。他无意中看到舢板上有一张破旧的渔网,赶紧大声说:“我们是出来捕鱼的,不是奸细!”
梁栋一愣,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不过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附和道:“不错,我们是出来捕鱼的。我家掌柜想弄两条新鲜的活鱼做下酒菜,只要用灯笼吸引鱼过来,就能捕到鱼。”
喊话的荷兰水兵呆了呆,问旁边的同伙:“晚上也能捕鱼?”
有一个水兵是渔民出身,点头说:“确实有这样的方法——从7世纪起,地中海的渔民就用灯笼的光亮吸引鱼,然后用钢叉或者渔网把鱼捉上来。”
喊话的这人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不知道这些。不过,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不能通过我们的防区,如果任由他们出现在金门岛的西面被郑一官的人发现,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他呵斥道:“听着,我才不管你们是捕鱼还是其他什么该死的东西,你们必须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船上,不能从这里穿过去。”
王启年试探着问:“我们就在附近转转,捕到鱼就走行不行?”
“呯”的一声枪响,一枚铅弹击中舢板的船舷,木屑四溅。
“该死的,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如果你们继续固执下去,第二枪会打碎你们的脑袋。”
梁栋赶紧捂住王启年的嘴,点头哈腰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我们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