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衙门办了过户,但是田契多由实际主人保管,每年只要交租子给苟家就行,反而躲过一劫,没有被全部劫去。另外,那些通过“产去粮存”买来、没在衙门办理过户的地,他准备这次统统办好手续,由谁缴纳钱粮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要把地牢牢抓在手中,复兴苟家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因小失大。
和丰村的人都知道苟二贵回来了,但与以往不一样,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害怕苟家。苟二贵走在村里,看见所有人的目光中不再有害怕和躲闪,让习惯了仰视这群泥腿子的他很不适应。他暗自誓,迟早要让这些泥腿子重新匍匐在自己脚下。
这天,他偷偷来到县城,约见一个户房的书办。其实他就算回到户房,夏天南也不认识他,再说举报怂恿府城兵一事,夏天南也并不知道与他有关。可是他心里有鬼,不敢冒险回到户房继续当书办,万一让对方知道自己跑去府城告状,弄死他不跟踩死只蚂蚁一样?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茶馆,说来也巧,正是苏家父子来过的那家。
到了约定的时间,对方如约到来。这人姓方,以前和苟二贵同在户房做事,交往甚密。
方书办看到苟二贵之后,惊讶不已:“苟大哥,你怎么憔悴成这份模样了?”在府城避难的日子,苟二贵心力交瘁,人像老了十岁。
苟二贵叹口气,摆手说道:“说来话长,改日再说这个。今日把方老弟约出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他说的是把“产去粮存”的地都办了过户,彻底变成自己的地。
“原来是这事。不过有些事苟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琼州营从知府衙门搬来了尚方宝剑,包揽临高、澄迈、儋州三县的税赋。”
“居然还有这等事,武人也能干政?”苟二贵有些惊讶,“不过这和我的事有何干系?”
方书办摇头叹气:“你有所不知,琼州营打算清丈田亩,把‘诡寄’的地都查出来,重新修订鱼鳞册,取消一切优免,官绅一体纳粮。至于你说的那些地,也要由买家纳粮,就算你今日不来,这些地都要办理过户。”
“什么?”苟二贵差点拍案而起,“清查隐田、一体纳粮?”
苟家原来是“包户”,衙门通过他们向百姓征粮省了不少功夫,百姓通过他们缴粮能省去官吏的部分盘剥,而他们则从中搜刮,赚取好处。苟家的优势比起其他“包户”更明显,凭借苟二贵在衙门的关系,纳粮时份量不足、米色粗劣也照收不误,许多小户为了少受些盘剥,纷纷“带地投献”。
如果把“诡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