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知抚台大人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谢文君仍然是冷清清的表情,平静地说:“与舅舅无关,只是我不这么说,你的手下未必肯让我见你。”
夏天南闻言笑了起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戏谑地问:“不知道谢小姐找我这个贪杯好色的登徒子有何见教?”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如此狭隘,小女子的几句话也耿耿于怀。”谢文君讽刺了他一句,接着说,“你不用怀疑董明珰的身世和动机,她今日的举动,都是我教她的。”
夏天南问道:“那么……”他想问钱庄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又被谢文君打断了话头,仿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钱庄的事情也很简单。我听说了你给高宏图下圈套的事情,然后问了我舅舅。虽然他语焉不详,但是我还是猜出了你们的意图——你想吞下宏图钱庄,我舅舅自然也少不了好处——虽然你的手段称不上光明磊落,但是高宏图也不是什么好人,落得这种下场也不值得同情。董明珰是我的手帕交、好姐妹,眼看就要家破人亡,我自然要给她谋一个出路。高家亏欠她们母女甚多,若是董明珰通过这样的方式回到钱庄,也是她和江姨娘应得的。”
夏天南沉默了。谢文君头脑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事情的真相基本上都被她猜中;口齿也很伶俐,三言两语就交代得非常清楚,让他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谢文君与董明珰的话都属实,看在慕天颜的面子上,妥当安置董明珰母女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种被人看得通透、无所遁形的滋味他很不喜欢,谢文君咄咄逼人的口气更是难以接受。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假如我不按照谢小姐的意愿做呢?”
谢文君波澜不惊,淡淡地说:“你和舅舅处心积虑把高宏图与高巡按绑在一起,捏造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无外乎除去一个政敌,再得到宏图钱庄,还无损名声。假如你拒绝我的提议,那么我也假设一下:假如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我爹爹呢?”
“你爹爹?”
“我爹爹拟任山东巡按御史,此刻回到京城都察院述职,身份仍然是御史。他得到我的消息后,虽然未必有把握为高巡按和高宏图翻案,但是你和我舅舅背后的手脚肯定就大白于天下,为一己之私不惜陷害同僚、甚至与厂卫沆瀣一气,你们在广东官场就是众矢之的了吧?”
夏天南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想到这个谢文君除了头脑清晰,能一眼看穿他的计划之外,手段也是如此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