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哭泣哀求声中,唯独一个年轻女子镇定自若,既不哭泣,又不恳求,似乎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夏天南有些好奇,多看了她几眼,现她穿着朴素,头上髻和耳边都没有金银饰,和丫鬟差不多,可是却跪在一群衣着华丽的妇人之间,显然不是丫鬟身份。
不过眼下没有闲工夫琢磨这个奇怪的女子,夏天南收回视线,切入正题:“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老爷犯下的错,让你们这些弱质女流来承担也说不过去,本官请示过巡抚大人,就放你们一条生路,离开高府,各谋生路……”
众人闻言大喜,刚才率先跪下的中年妇女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惊喜地膝行几步,离夏天南近了一些,期盼地问:“大人,那么咱们家的钱庄是不是可以交还给我们?”
夏天南心头火起,是你真傻还是把我当傻子?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别蹬鼻子上脸,再啰嗦就送你去陪你家老爷!”
中年妇女被踹倒在地,头上插的金簪子、脖子上挂的珍珠项链纷纷掉落,滚了一地。她顾不得疼痛,把饰都捡起来,继续跪着,小心翼翼问道:“……那,家中的金银细软是不是可以带走?”
夏天南无语了,转头问管家:“这个蠢妇是什么人?”
管家嗫嚅道:“禀大人,这是夫人高梁氏,老爷的正室……”
“都说贤妻旺夫,可是高宏图娶了你这样的正室,难怪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夏天南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提高声音说道,“所有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一片瓦都不能带出高府。想要带走细软也行,把命留下!从明日起,广州城内再无高家。”
高梁氏一听,心疼不已,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几个士兵把她叉起来,丢出大门外。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哭喊着“娘”,一路跟了出去。其余人听到自己身无分文被扫地出门,悲从中来,也纷纷哭泣起来,她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骤然间一无所有,又哪里适应得了?
夏天南自然不会心软,挥了挥手,下令道:“赶人!”
警卫队士兵们一哄而上,驱牛赶羊般把这些人往门外轰。高宏图的妾室大多是裹脚的,三寸金莲如何走得快,加上一边哭泣一边行走,稍不留神就摔一跤,更是嚎啕大哭,一时间高府内哭声震天。
在一片混乱中,夏天南又注意到了那名淡定的年轻女子。与周围的女眷哭天抢地不同,她一直是平静地看着事态的展,似乎高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如果她是高家人的话,这样的反应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