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清了清喉咙,大声说:“各位乡亲,胡老爷已经死了,虽然没人去通风报信,可是,他没回去,他的家人迟早会发觉,说不定会报官,或者胡家直接带家丁来屠了整个村子……”然后停下来看看村民的反应。
村民们刚才被消息泄露的恐惧和长期的仇恨蒙了眼,现在被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对啊,胡老爷虽然死了,可是胡家是大户,蓄养的地痞流氓实在不少,胡老爷的死讯瞒不了多久,报复肯定随之而来。村民们忘记了刚才殴打对方的痛快,纷纷后怕起来,小声议论着可能的后果,想到可能被胡家报复,胆小的已经哭出了声。
刚才向胡老爷求情的年长者对夏天南说:“二位壮士,老夫是本村村长谭山,听谭二说二位是南洋来的行商,定是见多识广,眼下大错已经铸成,如何挽救全村老小性命,二位壮士可有计策?”
夏天南坚定地说:“谭村长,胡老爷必须死,马袅村才有活路,说道如何挽救,在下倒有个法子。”
谭村长单名一个山字,年轻时读过几年私塾,颇识得几个字,也在府城谋过生活,放在马袅村也算是见过世面,在全村基本上是文盲的情况下鹤立鸡群。
不过这个村长也是个苦逼角色,虽然马袅村只需缴纳盐课,不要缴纳其他粮税,但是古代晒盐本就是苦差事,一年到头缴完盐课,也剩不下几个子,等到胡老爷把持盐课后,全村更是如堕地狱,快要活不下去了。
眼下冒出两个自称南洋行商的人,莫名其妙杀了胡老爷,村民也殴毙了两个爪牙,谭山虽然心里暗暗称快,但是胡家几代都是临高大户,蓄养家丁鱼肉乡里多年,与县衙关系很深,无论是私下报复还是利用官府的力量,后果都是马袅村无法承担的。这两个人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马袅村的村民世代居住在此,以盐场为生,又能走到那里去。
谭山决定,得想办法把两人留下,想得出对策固然好,想不出就和村民共同面对胡家的报复——事情总是因二人而起——却不想眼前这年轻人居然说有对策。谭山不相信区区两个行商有能力对抗胡家,再说这两个人打扮怪异,是不是行商还得两说,因此口里应着“愿闻其详”,脸上的表情却不以为然。
夏天南看出谭山的心思,不以为意:“谭村长,我先问清楚一件事。胡老爷包揽盐课有无官府准予文书之类?”。
谭山摇摇头:“胡老爷所依仗的无非是与县衙书办交好,没有官府文书。”
夏天南再问:“盐场可有专人管辖,为什么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