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却先收敛了颜色,沉声道:“算上你,追到这儿讨债的一共五波,前两波也还罢了,大老爷好言好语的,虽说分文没给,可好歹是囫囵着回去的。”
“后面两波就惨了,钱没讨着不说,一个脑门上豁了道口子;一个”
他回首指了指楼梯:“打上面被扔了下来,到现在还在床上养着呢。”
方椿被唬的一缩脖子,脸上是愈发的苦涩起来。
跟着贾芸又往前走了几步,眼见离着荣国府的马车不远了,心知再不做点什么,今儿怕是又白来了。
想想家中嗷嗷待哺的妻儿老母,他一咬牙,突然抢前几步跪倒在贾芸身前,哭嚎道:“五爷、五爷!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您老是最仁义不过的!求您在大老爷面前说句话,救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吧!”
说着,在那青石板上撞的砰砰作响。
“你这是做什么!”
贾芸先是退了半步,见他几下就磕破了额头,又无奈的上前试图搀扶。
可那方椿不管不顾,大有不达目的,就肝脑涂地的架势。
贾芸虽曾做过下毒的勾当,可骨子里毕竟还存了几分任侠之气,眼见方椿声声泣血的,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罢了,你先起来再说!”
这一声叹息,登时让方椿听出了希望,忙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满头是血,偏又一脸的喜不自禁。
“要说这事儿,还不是怪你们自己贪心,又没个自知之明?”
贾芸心下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帮这方椿一把,可嘴上却要先敲打几句。
他背着手,漫不经心的走到廊下,用眼角余光确认左右无人,这才又继续道:“刚有些风吹草动,就顾头不顾腚的往里跳”
吐出这个‘跳’字,他心下觉得有些不妥,忙又往回找补道:“当然了,大老爷肯定短不了你那仨瓜俩枣,只是分个早晚罢了。”
“是是是,是小人糊涂。”
方椿苦着脸把头点的小鸡啄米一般,心下却是暗骂不已。
当初贸然投银子进去,固然是自己莽撞了,可谁又能想的到,堂堂皇亲国戚,荣国府的大老爷,竟连小门小户家的百十两散碎银子都不放过?
打从今年正月里,这贾赦贾大老爷就放出风来,说是宫里传出消息,德妃娘娘准备带着二皇子回家省亲,为了能更好的接驾,荣国府准备将大观园再行扩建一番。
这消息一出,似方椿这般曾经尝过甜头的商户们,哪个不是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