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俭心领神会的探头打量了一眼,立刻扬声吆喝道:“大人有令,先审江西巡按施仁贵索贿案!”
陈敬德立刻提笔,在那供状上写下了相关的欣喜。
等他停笔向示意之后,孙绍宗便抓起惊堂木,沉声道:“带人犯。”
“带人犯施仁贵!”
“带人犯施仁贵!”
一连串的吆喝声之后,满身馊味儿、瘦成皮包骨头的施仁贵,便被两个衙役拖到了堂上。
等到施仁贵歪歪斜斜的,跪倒在大堂正中,孙绍宗便照本宣科的问了句:“施仁贵,你可知罪?”
就见这施仁贵缓缓抬起头,黑眼眶里两只通红的眼睛,往公案后定格了半晌,突然惨笑道:“大人何须再问?下官如今只求速死!”
其实也真没什么好问的。
这货的受贿金额本来不大,可他却逼死了人命,更犯下了官场大忌,即便孙绍宗想法外开恩,也必然过不了刑部复核那一关。
“也罢。”
而孙绍宗也压根没想跟他墨迹,于是点头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官成全你便是陈敬德,将物证、口供交由他确认,然后当堂画押为记。”
陈敬德找出相应之物,示意黄斌捧了,在施仁贵面前一一铺开。
施仁贵打量着那些物证、口供,干瘦的脸上渐渐泛起些自嘲之意,最后摇头叹息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着,毫不留恋的抄起笔来,在口供上画押为记,于是前后还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结案宣判的时候了。
这也正是孙绍宗提不起精神的原因。
不过再怎么不耐烦,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完。
“犯官施仁贵罔顾圣恩”
“于江西巡按任上,收受贿赂两千七百六十余两”
“不顾同年之谊,威逼索贿于分宜县令朱廣,致使朱廣于府衙门外官轿之内自尽”
两千七百两的贿赂,对于一个手握重权的巡按御史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错就错在这厮志得意满之余,竟当众羞辱自己的同年朱廣。
偏这朱廣又是个自尊心过剩的主儿,出门后越想越憋屈,竟然在轿子里用匕首自尽了。
而沾上了索贿逼死同年的罪名,这施仁贵自然也只能为其陪葬。
话说
有他这个先例在,估计以后的巡按,都要讲究个和气生财了。
因都是事实俱在的案子,也实在没什么好狡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