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他一眼,摇头道:“这事儿大人就不必过问了。”
“孙少卿这是何意?”
见孙绍宗竟然如此回应,魏益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越级向皇帝禀报案情,只是坏了潜规则而已,并未触及核心利益;可这明目张胆的,否决自己对大理寺的全局领导,却是魏益绝不能容忍的。
“廷尉大人莫急。”
孙绍宗两手一摊,压根没有在意魏益的恼怒:“只因那杨汉才身上,还藏着件钦命官司,所以北镇抚司的人悄悄过来,意图逼其招供,谁知却不慎施刑过重,导致他横死当场。”
“我之前已经同北镇抚司的千户交涉过,此事自会由北镇抚司据实上奏。”
魏益听了这番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不过仍是蹙眉道:“可人毕竟是死在了咱们这儿,又是你孙少卿亲自抓来的”
孙绍宗这次却只是一笑,并未理会他的说辞。
魏益见状又有些着恼,想要再斥责几句,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指着孙绍宗破案,此时着实不好继续得罪他,也只得先把这一口气咽了回去。
黄昏将近。
经过大半日琐屑混乱,又几乎徒劳无功的忙碌,一直到乘车出了大理寺的东角门,孙绍宗这才终于有机会,检讨今日的疏漏处。
打从北镇抚司的人,突然出现开始,他的应对从表面上看来,倒也还算得体,可实际上却是进退失据。
究其根由,无外乎是对世道、对朝廷、对皇帝的过于失望,导致心态不稳所致。
其实真要说起来,孙绍宗也早看透了这世道比起后世还要竭力遮掩,这年头上位者的吃相,可是要赤裸百倍不止。
因此等闲听说有官绅壕右,仗势欺人伤及性命,孙绍宗也只当寻常罢了,未必能挤出多少同情心来。
但这次却不一样,足足二十四个童男童女,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二岁,小的只有七八岁大小。
就因为上位者一己之私,便被活生生的剜出了心肝
孙绍宗也是有儿有女的,终究做不到铁石心肠。
恐怕只有忠顺王那样,打从骨子里就视人命如草芥的天潢贵胄,才吃的下这心肝练出的仙丹吧?
一路无话。
马车自角门进了府里,孙绍宗刚刚下车,门房王进就又找了过来。
打从赵仲基被打发去张安家,帮着处置丧事,这王进就十分积极的,担当下了不少官家的责任,究其根底,约莫是惦记上了二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