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才此时明显进入了贤者时间,上下两个头都蔫蔫的下垂着,再不复方才的亢奋。
孙绍宗凑到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铜压舌,发现自己之前刻意留下的一根汗毛,依旧好端端压在铜管的侧下方。
看来这夫妻两个倒是听话的紧。
孙绍宗默默的咂了咂嘴,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其实昨天杨汉才‘招供’出,是受了皇命,要用童男童女的心肝炼制仙丹,孙绍宗就该将他隔绝开来,不准任何人与其进行接触。
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消息不进一步外泄。
可孙绍宗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命夫妻两个对其用刑,更刻意命令夫妻二人,只准拷打不许讯问。
这其中究竟存了什么心思,恐怕就连孙绍宗自己,也难以说个清楚明白。
不过看眼前的情形,甭管存着什么心思,显然都已经打了水漂。
想想也是,白莲教出身的夫妻两个,若连这点儿诱惑都抵受不住,恐怕早已经烂在地里了。
这会儿的功夫,那两具尸首已经在地上摆放整齐。
孙绍宗打了个手势,几个差役便都躬身退了出去,顺势带好铁门。
孙绍宗倒也不急着问话,转回身在对面墙上巡视了一番,确定几个传音用的铜管儿,都已经被丝绢等物塞严了,这才伸手拔出了杨汉才嘴里的铜压舌。
“呸~”
杨汉才仿佛被拨动了开关似的,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喘着粗气含糊道:“姓孙的,算你狠!竟生生让这两个疯子,折磨了老子两天两夜!”
刚才那一段少儿不宜的,应该不能算是折磨吧?
“难道你就不怕老子豁出去,把真相告诉那方才那骚蹄子?!”
其实孙绍宗心下隐隐,还真盼着他这么做无论是吴水根夫妻把消息散播出去,还是通过北镇抚司的渠道,禀报到皇帝面前,至少他都不用再左右为难了。
说到底,对上忠顺王这等巨头,他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尤其对方还是打着皇帝的名义。
自己这拖家带口的,为了几个小乞儿玩命
想到这里,孙绍宗又觉得甚是羞愧,这几年没交党费,思想果然是堕落了,说好的主持公义呢?
照这样继续发展,怕是比那黑帖主人也强不到哪去。
心下自我批判着,孙绍宗伸手一指那两具尸首,不答反问道:“你且仔细瞧瞧,可能认得出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