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近来在此做客的邢岫烟。
就见她婷婷袅袅到了近前,隔着丈许远施了一礼,恭声道:“日前多承大人的照应,可惜岫烟身无长物,也只能在那栊翠庵中,同妙玉姐姐一起为大人消灾祈福了。”
怎就身无长物了?
方才那一屈膝,两条腿明明就长的很当然,比起那横行无忌的北静王妃,还是稍逊了一筹。
孙绍宗收住脚步,微微还了一礼,笑道:“那披风是大嫂送的,与我有什么干系?倒是”
正说着,却见个婆子撒丫子赶了过来,见二人堵在门口说话,先是愣怔了一下,继而忙上前向孙绍宗施礼。
孙绍宗把脸一板,呵斥道:“这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那婆子忙叫起了撞天屈:“二爷明鉴,不是我老婆子荒腔走板,实是那邢家大舅一早找上门来,说是急着要见邢姑娘,您说我哪里敢怠慢?”
听说是邢忠来找女儿,孙绍宗自不好再发作什么,于是稍稍往旁边一让,将主动权让给了邢岫烟。
邢岫烟听说父亲急吼吼找上门来,心中虽也唬了一条跳,却并未乱了方寸。
先给那婆子道了声不是,又向孙绍宗告了罪,最后去堂屋禀明贾迎春,这才随着那婆子到了前面。
一路无话。
眼见离着前厅不远,邢岫烟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却冷不防从房檐下钻出个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连声催促道:“丫头,快、快、快跟爹回荣国府去!”
这忽然闪出来的,自然正是邢岫烟的父亲邢忠。
听他这般气急不可待的催促,邢岫烟心头一颤,终究也忍不住露出些慌乱来,涩声道:“爹,莫不是母亲母亲出了什么差池?!”
“啥?”
邢忠闻言却是一愣,随即迟疑着,拿眼去瞄那带路的婆子。
那婆子见状,立刻识趣的告辞离开。
等四下里无人,邢忠便又催促起来:“你母亲好的很,是那二奶奶不知中了什么邪,竟要提前发下这个月的例钱,你快随我回去领了,也好填补填补近来的亏空!”
邢岫烟这才晓得,他急吼吼找上门来,竟是要拿自己的月例银子还债!
一时心下气苦至极,把邢忠的手甩脱了,满口埋怨道:“爹,咱们是什么家底,您心里难道没数么?这成日里寅吃卯粮的,却哪里支撑的起?!”
见邢忠目光闪烁,显然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邢岫烟只得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