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顺天府查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工部派人督办。
但堂堂一部尚书开了口,委派的人又是荣国府的二老爷,贾雨村、孙绍宗如何推拒的了?
于是将王琰送走之后,二人少不得众星捧月一般,将贾政迎到了临时征用的东厢小院,又将那卷宗物证拱手奉上,摆出一副唯其马首是瞻的姿态。
好在贾政虽然双商不足,却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见状忙不迭的推辞道:“两位贤侄不必如此,王尚书之所以派我来,不过就是摆个样子、应个景罢了,哪里就敢掺和你们的公事?”
贾雨村、孙绍宗闻言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怕的就是贾政不懂装懂、胡乱插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贾政来做这个督办,倒也并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至少孙绍宗就很想知道,葛侍郎在工部的风评如何。
却说贾政在工部的地位,正如同那庙里的泥菩萨,人人敬着、供着,看似清贵无比,实际上却半点实权都没有,只能做些迎来送往的虚务。
贾政虽然心中不情不愿,想要立些功劳显显能耐,可说到底,他的本职也不过是个从五品员外郎,又哪里有资格抱怨什么?
此时眼见孙绍宗诚心求教,并无敷衍逢迎之意,倒让他寻到了些被人重视的感觉心下畅快,嘴里也就少了把门的,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葛侍郎在衙门里的表现讲了出来。
按照他的说法,这葛侍郎堪称是心宽体胖的代表,平日也不爱争权夺利,就一门心思的和稀泥、混日子,下面的官吏还给他起了个‘弥勒佛’的绰号。
“我在工部十几年,极少见他与人红脸。”贾政摇头晃脑,一脸感慨:“若非事实俱在,我还不真敢相信以葛侍郎这般与人为善的性子,竟会有人恨不能生啖其心!”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好奇的八卦道:“孙贤侄,你确定此案真的和天狗无关吗?”
孙绍宗强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无奈的笑道:“世叔就别逗我了,这世间哪来的什么‘天狗’?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流言,又被那凶手借来掩人耳目罢了。”
说着,他忙又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对了世叔,您方才说‘极少见葛侍郎与人红脸’,如此说来,应该也还是有过几次冲突争执的吧?却不知都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这个”
贾政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斟酌了好半响,才道:“与其说是几次,不如说是有一段时间,葛侍郎经常与人起冲突至于原因吗,其实是因为他最宠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