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苍亭道。
“是啊,总有理由。”云浅月脸色淡淡,“天下有多少人骂我背信弃义,又有多少人夸我大义灭亲,还有多少人说我红颜祸水,也有多少人认为我这样的女人活着还不如死去。但那又如何?多少人都不是一个我。子非鱼,焉知鱼?”
苍亭看着她,眸光深而不懂。
“面前是悬崖,再回头已经是百年身。有一条路,总是走不起的路,也是不能回头的路,更是回不去的路。”云浅月声音似乎淡得没了味道:“总的来说,天下千万条路,我的面前已经没了路。活着未必是路,但是总比死了强不是?人若死了,可还有魂魄?可还记得前尘旧事?也许会记得,但早已经不复前尘了。”话落,她收起神色,淡淡道:“就比如说玉子书,他与我之间,早已经不复前尘。”
苍亭薄唇抿起,似乎隐隐明了。人活着,总归还有记忆,死了,便尘土皆无了。
云浅月看着苍亭。他与她之间,有仇无仇,那些过往,似乎随着再见面,早已经轻如尘屑,微薄得看不到。如今不过仅仅是熟悉的人而已。
二人再不说话,中军帐内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帐外响起收兵的声音。不多时,夜轻暖挑开中军帐走了进来,云浅月抬头看去,见她虽然胜了仗,脸上却无喜色,容枫跟在他身后,衣衫未染纤尘。
夜轻暖放下令箭,看着云浅月那一瞬间眸光闪过敬佩和某种复杂的情绪,“云姐姐,一兵一卒未伤,便大获全胜,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你做得到。怪不得……”
她话音未落,外面有探兵来报,“报,大将军,景世子大军去而复返。”
夜轻暖话音一顿,猛地转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帐外,三两步便出了大帐,抓住那名探兵询问,“怎么回事儿?顾少卿不是收兵了吗?”
“刚刚是收兵了,不知为何,如今又返回来了。”那探兵吓得一哆嗦。
夜轻暖盯着他问,“谁领兵?顾少卿伤得可不轻。”
那名探兵摇头,“属下不知,未曾探到主帅。”
“再探!”夜轻暖放开他。
那名探兵立即跑了出去。
夜轻暖回身看向云浅月,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指示,她一跺脚,转身又走了出去。容枫这次并未跟上她,苍亭跟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外面又传来大捷的探报,“景世子兵败,领兵之人是曾经的南梁六皇子,同样重伤,再度撤回收兵。我军无一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