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将鱼肉放进嘴里,眼睛却看着容景,见他又夹起一块鱼肉给她挑刺,挑完之后依然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她心底骤然升起一丝感动,心田内像是一股暖流汹涌而出,让她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从小到大,她学的是军事化机器化的教导,吃饭不过是为了不饿,为了有能量,好让她有体力保证完成任务。礼仪她不是不懂,不是不会,她曾经学过国家礼仪,也不是瞪不了大雅之堂,上不得台面。多次大型会议与各个国家穿梭,她能做到不失礼数,滴水不漏,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但那终究是工作,而不是生活。只要卸下那一身装束,她可以大口吃肉,毫无形象,觉得这样才畅快。不是特殊场合的时候,她向来无所顾忌。从来是这般,但不管哪般,从来无人给她挑过鱼刺,包括曾经的小七……
若是小七看到她这样,会说,“哎,云儿,注意形象!真该让咱们领导过来看一眼,估计会后悔选了你!”
她会开玩笑地说一句,“那你去告状啊!”
小七通常会摇摇头说,“不行,领导要见了你这样将你开除了的话,以后我没伴,连个挡枪子的人都找不到了!你和我在一起,关键时刻可以帮我当一把!”
她会哼一声,“果然哥们是用来挡枪子的!”
小七这时会沉默。
云浅月眸光有些飘忽,却是从飘忽的眸光中看到那一双白如美玉的手在做着不符合他那双手做的事情,那一双手该是写诗作画,揽卷读书、挥洒泼墨、执萧鸣琴的手,此时却在给她挑鱼刺。而且那一只手手指处还布满细密的针眼,还有淡淡的血印,可是他依然稳稳地拿着筷子,神色随意闲适,动作优雅,似乎没察觉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有任何不对。
皇后此时也看着容景,凤眸难掩惊异。
云浅月忽然放下筷子,一把抱住容景,仰着脸看着他,低声问,“容景,我若是爱上你了的话,怎么办?”
容景筷子一松,“啪”地掉在了桌子上,他仿若未觉,低头看着云浅月。
皇后刚拿起的筷子险些抓不稳,也看向云浅月。
“我若是爱上你的话,怎么办?”云浅月仰着脸又问。她不敢确定比喜欢深一些再深一些再再深一些,或者更深,会深到何种程度?那种超越喜欢,可以称之为爱的东西是不是就如她此时心中的感受一般,会想着和他相守一辈子,也会胡思乱想地觉得若没有他,她这一生该如何过?
容景沉默不语,眸光静静地看着云浅月,身子一动不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