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一口气憋在心中。想起云香荷骂她是大字不识的废物,再看云暮寒一本正经的模样,她能告诉他她根本不用学识字吗?估计不能。那样辛苦的掩饰就穿帮了,她要如何解释她突然会识字了?心下有些郁闷,想着真是虎落平阳。
不多时,彩莲取来了宣纸和笔墨,赵妈妈和听雨、听雪三个早已经将桌子收拾好了。彩莲将宣纸铺好,又动手研墨。
“磨得一手好墨。”云暮寒对彩莲赞道。
“父亲没去世前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奴婢以前没进府时常常侍候父亲笔墨。后来父亲去了,奴婢就进了府,好久没研墨了,手生疏了呢。”彩莲道。
云暮寒点点头,不再言语。
云浅月想起初来那日彩莲说她家中就只有一个祖母相依为命了,她心下叹息,想着也难为她了。想必日子过得不容易,否则也不会因为她掌家就欢喜成这样了。
不多时,彩莲磨好墨退回一边,云暮寒起身站起来,执起笔,在宣纸上书写。
云浅月看着云暮寒,只见他一手抚着衣袖,一手执笔书写,墨黑的字迹铺洒在白纸上力透纸背,字迹劲骨丰肌,银钩铁画,臻微入妙,端的一手令人一见便无比钦佩的好字。
她压下眼中的赞叹,想着当年书法大展上她一时顽皮跑去参赛却没想到得了个第一回来。但和云暮寒这字比起来还是少了一分筋骨,亏得她当时还沾沾自喜好几天,后来还是她的授业恩师教训了她一顿,才将她一脸喜色压了下去,说她就是一块朽木,怎么雕琢也成不了才。她心下不服,年轻气盛,从此后更加刻苦,学成后又去见老师,想着总也能得他一句夸吧,没想到那老头瞥了她一眼,说道:“大成成者,从不以身外物当作炫耀的资本。你认为你是第一?殊不知学无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从此以后,她才开始反省自己,再不争强好胜,静下心来,后来果然她一步步走上梦想的高位,却从不志得意满。
云浅月想到此,心神一阵恍惚。才短短两日而已,那些似乎已经成了前尘之事了。
“今日就先学这些吧,多了我怕你接受不来。”云暮寒写了满满一张纸,放下笔,当见云浅月神情恍惚地看着他的字,不由一怔。
云浅月立即警醒过来,收了恍惚的神色,看着那字换成一副烦躁和陌生的情绪,对云暮寒皱眉道:“这么多,我怎么能学得来?”
“才一张纸而已,不多。我先念给你听。”云暮寒摇头。
云浅月无奈点头。古代的繁体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