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弦，你告诉我，他见到你的脸时，是不是又震惊又难过？’”
易弦这段时，“哈哈”“哈哈”那两声笑惨然到极点，何田听到他义父这些手段早就不寒而栗，现在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想要安慰他，又能什么呢？只好抱紧他。
“他大概是想看我痛彻心扉的样子，他筹划这么久，养我二十年，当然不想只用我一次就丢掉，不定，以后还得多拿我取乐几次才觉得划算，只是啊，义父，你把我教的太好了……我当即杀了他。他当时的表情……先是非常震惊，然后，竟仿佛是开心和快慰？唉，我也不确定。也许是我看错了。毕竟，人头掉在地上，只有那几秒钟还能做出表情。也没医学研究那时候的表情是出自内心，还是不自觉的抽搐。”
易弦这段话时，先是有些迷惘，渐渐的，语气又归于平静。
易弦又沉默了好久，轻轻抬头，和何田对视着，“所以，你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因为我过去二十年一直生活在谎言里。我的亲人全因为我死了，养我长大的人被我亲手所杀。”
“你觉着我聪明，可我活了二十年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我被杀害我父母的人养大，还一度想着，要是他是我亲生父亲多好啊……何田，我就是这么个糊涂的人，你还喜欢我吗？”
何田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流，用力搂住易弦头颈，哽咽，“嗯。还喜欢的。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你有多聪明。你手笨笨的，第一次编草鞋的时候我真怕你会把草鞋底扔到地上跳起来踩两下，还有，你每次生火被烟呛得直咳嗽的样子我也特别喜欢。你这么笨笨的，要是没有我照顾，你在林子里可怎么办啊？”
她止住眼泪，手捧着他的脸对他笑，“没关系。以后你就和我同一生日吧。这样，还能省下一个蛋糕呢。”
易弦嘴唇动了动，半晌，轻轻，“我做那个蛋糕真不太好吃，我吃到一大块黏黏的硬块，没敢吭声。”
何田眼中泪光莹然，微笑，“其实我也吃到一块硬块。”
要睡着前，何田握着易弦的手，声，“你不想再见那些人，不想再去那些地方，我们就不去。万一哪你想回去看看，我也会陪着你去的。”
易弦没话，只用力握一握何田的手。
这一夜，易弦睡得很安稳，大概是终于吐露了自己的身世。自从杀出临江城后，这些事，这些话一直藏在他心底。
当时他冒着风雪一路上山时，心底未必是没有自寻死路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