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定格在了原地，缓缓低下头去，目眦欲裂地见到一只有力的手，正握着一把乌黑发亮的匕刃。
而整把匕刃只余把柄，已是深深没入自己的胸前。
……
扑通。
紫悲干瘦的身子栽倒在地，生机快速流失。
他至死都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为何突然变成了煞星。
想来自己苦修近百年，若非这次遭到大阵反噬，丹田和心神同时受损，怎么可能心浮气躁到，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但是一切都迟了。
他习惯了以气息判断对方的实力，但这世上，偏偏出了陈瀚这样一个异类。
单纯凭借肉身的爆发力，就能与练气士抗衡一二。
数百年来，唯一的一人。
陈瀚抽回墨刃，手腕一抖，将上面的血迹甩掉。
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再度恢复了淡漠神色，和刚刚那副茫然呆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边的动静，全部落在了楚云仙子的眼中。
她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从震惊，到怨毒，再到冰冷。
在紫悲倒地的瞬间，她已然缓步走来，那双眸子宛如来自九幽，摄人心神。
洗尽铅华的绝世容颜，冷若万年寒冰，唇角微微一动，声如磬鸣。
“难怪，敢和我仙门对抗，倒是小瞧你了。”
“几十年不出山，没想到世间出了如此妖孽人物。”
“不过……可惜了。”
这看似褒扬的言语，从她的口中发出，却让人背脊发寒，宛如催命魔音。
陈瀚全身上下的肌肉和神经都在这瞬间绷起，他整个人像是一张满弓，杀机尽显，气势爆棚。
牙关紧咬，已然做好了搏命的准备。
“老妖妇，逆天者天恒伐之！”
“你们练气士归野修行原本无可厚非，但偏偏要借东皇钟之威，祸乱世间。”
“在老天收你之前，老子还有些账，得和你算算。”
虽然对方实力恐怖，但越是如此，反而激起了陈瀚的凶性。
他朗声开口，迎风而立，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气势，竟带着一丝古老的神韵。
这让楚云仙子双眸之中精光一闪，眉梢微扬，那双凤眸更见犀利。
刹那间，陈瀚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脚下的动作，楚云仙子已是飘逸前行十几米，水袖翻飞，大有睥睨天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