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爷爷从乡下上来看我,就会用他粗糙的手拉着我,去铁路附近看火车,给我吃麦芽糖,爷爷是个很朴实的老头子,皮肤特别黑,脸上的皱纹也很深刻,讲话带着乡下口音,每次来家里住几天的时候,总是缩手缩脚的。
王月玲女士让他别种地了,到城里来住,他却推辞,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住了一辈子的乡下,上城里不习惯,还是乡下好。所以爷爷照旧常年住在乡下,种田种菜,记得有一点还种了西瓜,就背了一袋子西瓜上来给我们吃。
爷爷很喜欢我,总带一些自己做东西,然后拿过来给我们吃,印象当中爷爷特别特别好,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顾晖连爷爷半点善良都没有继承。其实,那时候我感觉特别幸福,那时候的顾晖只是没用,对我还是十分疼爱,谁都爱我,谁都疼我,谁都喜欢围着我转,捡着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吃。
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了。
那天,我同孙叔一块坐在车子里看着无数飞机起起落落,一直到太阳落山,夕阳余晖让这座城市布上了一层昏黄,我才拍了拍孙叔的肩膀,说:“孙叔,我们回去吧,慢慢开,不着急。”
“哎。”孙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启动了车子,调转了车头,慢慢的驶离了机场。
梁景终于以他认为最合适的方式,离开了我的世界,从此不复相见。
梁景走后的第三天,医院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顾唯一想要见我。听到她如今成了半身不遂,下半身不能动了,也不知道那场车祸撞坏了哪根神经,竟然成了半身不遂。初初听闻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挺担心她死过去的,因为我知道人死了那是一种解脱,只有活着才是无情无尽的折磨。
起码对顾唯一后半身来说,是折磨。
我想了一下,还是去了,挑了个不错的日子,拉着赵倩童一块过去了,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警察,还有于嘉禾,他见着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我只对着他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随即,我便进了病房,顾唯一照旧是人模狗样的,脸色煞白,披散着头发,侧着头看着窗外,其实她这样安静不说的时候,还是挺好看,挺清纯的。刹那一见,我还以为时光倒回到几年前,我们还是好闺蜜的时候。
她听到动静,眼眸微动,转头看到我的时候,抿了抿唇,见着我身后站着的于嘉禾时,放在身前的拳头稍稍攥紧了一点,很快房间门就关上了,病房里只余下我们两个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