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了手上黑色的雨伞,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沾染在我的发丝上,我蹲下了身子,脱掉了手上的手套,轻轻的拂开了墓碑上的雪,头顶上纷纷落下的雪花此刻却忽然停住了,仅用余光一扫,就看到是梁景举着伞站在我的身边,替我遮挡这风雪。我扯过袖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道:“外公,您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用再为我发愁了,您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有能力照顾好我自己了,您就安息吧,别闭上眼睛了还要为我操心。”
外公生前也算是人缘不错,今天下葬,过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我回头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许多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确实,按照外公的岁数来说,这丧事确实算是喜丧,他也是被病痛折磨那么久了,离开算是好事。
我弯身捡起了地上的伞,将其放在了坟头上,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随后便转身离开了,中途我还转道去了我妈的墓地前一趟,梁景没跟着我,仅表姐和我一块过去转了一圈。其实,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要过来看望王月玲女士一眼,就叮嘱过表姐,让她多买一束菊花过来。
其他人,包括梁景先一步走了,我与表姐往上走了几步,很快就站在了我妈的墓碑前面,这墓碑前的平台上并不干净,其中还放着一束已经烂了一半的菊花,应该不是我送的,前阵子我一直就没有来过这里。
我站了一会,表姐本想弯身去整理,却被我阻住,仅让她替我撑着雨伞,就拿起了那束半烂的菊花,当做扫把将墓碑前的平台清扫了一下,随后将拿半烂的花束丢在了一旁,接过表姐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退后一步,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之后,便深深的鞠躬,如此僵持了几分钟之后,才又站直了身子。表姐回头看了一眼,大约是见着没有人了,才忍不住开口问我,“外公遗嘱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过问,就这么算了?你为了正源做了那么多事情,这就白做了?清城,你是不是傻了?”
我并没有侧过头去看她,仅仅只是将目光落在墓碑上王月玲女士的黑白照上,微微笑了一下,略有些无奈,“不算又能怎么样?白纸黑字写在那里,你让我怎么办?这次就算让我伪造假遗嘱,时间上也不允许了。放在梁景那里也好,反正梁景跟我在一块,迟早有一天,我手里的东西也会成为他的,你说是不是?我又何必拼死拼死的还要去抢回来,总归东西不落在顾唯一手里就好了。”
表姐不由皱了皱眉头,如此近的距离,我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一直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