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一夜难眠。
他这把年纪的人了,这般熬夜身子骨儿哪里能吃得消?可是早上还得起来去内阁,这年头幸亏皇上已经不上早朝了,如若不然,戴皋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得交待在早朝上。
……
西苑,又是一场盛大的法事结束了,歆德帝疲惫不堪,他手握拂尘,目光盯着道袍上用金丝绣成的祥云图案,声音嘶哑的道:
“师兄,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耗费了那么精力,付出了如此巨大的资源,结果还是失败了!
我们的方子错了么?我们的规程错了么?还是朕不诚心?我如此诚心,为何天要薄我?”
天师徐天道神色淡然,古井不波,似乎并没有收到歆德帝情绪的影响,他用手掐着手指,渐渐的眉头微蹙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道:
“皇上,贫道掐算了一番,发现咱们一切议程皆没错,瑕疵可能出在仙缘上面。皇上的仙缘贵人似乎遇到了大难,恐怕这……”
“什么啊?”歆德帝豁然抬起头来,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徐天道:“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天道摇摇头道:“贫道这些天都和皇上一起闭关炼丹,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知,皇上还得自己去问一问,查一查,这件事恐怕才能水落石出。”
歆德帝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来人啊,更衣!唤大伴来见我!”
司礼监掌印太监明为冯仁,此人乃歆德帝在内廷最心腹之人,每日朝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冯仁都记在心中。
一旦歆德帝要问话,他需要十分熟练的把朝中的事无巨细,全都给皇上说清楚,而今天,他感到了压力,因为他一连说了很多事情皇上都不满意,皇上究竟要听什么事儿呢?
冯仁额头见汗,忍不住瞟了一眼站在歆德帝旁边的徐天道,这个时候他只能向徐天道投去求救的目光。
徐天道神色依旧不变,只是手中的拂尘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冯仁何许人也?他能够在内廷从一个普通小太监成为内廷十三监的头号人物,成为歆德帝的大伴,岂能是寻常人?
徐天道一个细微动作让他立刻想到了左手为‘西’,而西边的事情……对了,最近京城有件事传得很快,当即他便道:
“皇上,还有一件事发生在西北,西北榆木县被突厥贼子围了,守城的将军宋文松并不在城中,县城里面只有县尊陆铮一人。
如果不出意外,陆铮恐怕难以过这一劫,京城很多人为此扼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