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月牙白锦袍,瞧着三十左右的样子。
男人面如冠玉,他有着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
直挺的鼻梁,温润的脸庞,菱角分明的五官,彰显出男性的刚美之气。
面对这个人,苏培盛立马装不认识,低垂着头。
这一次的会试和殿式,皇上分别安排张廷玉跟五格监考的文科和武科。
所以,失忆后的皇上,还没见过温千墨。
但他知道温千墨这个人,温千墨也认识皇上和他啊。
果然,温千墨在看到四爷的一瞬间,稍微愣了几秒。
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臣叩见皇上。”
四爷阅人无数,那双眼睛是何等的犀利敏锐。
他一下就看出温千墨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
那神色里有震惊、疑惑、讶异。
四爷微微眯眸,低头看了眼温千墨的登记薄。
上面详细写着温千墨的家室、背景、以及这次科考的成绩。
然后,他身子微微前倾,俯视着下手的温千墨,淡淡道:“你的父亲是侯爵,又是苏州的地方官,你本可以等你父亲百年之后袭爵,为何要参加科举,苦读诗书,苦练武学?”
温千墨:“回皇上的话,父亲的爵位,是父亲打拼得来的,臣虽然可以袭爵,但臣认为,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能够要。即便能够获得荣耀,却也不是属于自己的。”
“既然你这般有远见,又为何三十了才考取功名?”四爷继续犀利地问。
听得一旁的苏培盛都察觉到了侵略性,替温千墨捏了一把冷汗。
按理来说,很多人七老八十,都未必能考取上。
更何况温千墨还是文武双项状元。
三十岁能有此功名,已经是年轻有为了。
皇上却提出这么犀利的问题,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毕竟之前那几位,皇上也没问几句话啊。
对于四爷的问话,温千墨淡定地回:“臣几年前就参加了科举,只是,因家中母亲去世,守孝错过了科举。”
闻言,四爷微微颌首,表示了解了,“是个孝子。”
隔了一会,他再次发问:“那朕问你,天底下什么最大?”
温千墨长眉微微一挑,他没有说什么“皇帝最大”之类的马屁。
而是认真地道:“回皇上的话,臣以为天底下道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