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炎莞尔一笑:“学长也好,殿下也罢,只是一个称谓罢了,想叫什么都随你。”
“这雪,也不太好。”
“行俭你不觉得这围城风雪,正好应和你我如今面临的处境吗?”
“我只觉得冷。这段时间我的重庆府,可是暖和的很啊。”
裴行俭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率先迈步前行。
风雪晦暗,前路漫长。
两人同路却不并肩,沉默不语,似乎各怀心思。
远处,皇宫底层的轮廓已经遥遥在望,透过斑驳的雪影,可以望见一部顶上刻着‘午门’二字的巨大轿梯。
朱平炎有种清楚的预感,如果自己还不开口,等走到午门之前,裴行俭就会退出这个黄粱梦境。
念及至此,他再也沉不住气,说道:“春秋会招揽过你很多次,但你一直没有答应。行俭,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如果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副会首的位置。”
裴行俭淡淡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殿下你再问多少次,我的答案也是一样。”
“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扳倒新东林党,虽然采取的方式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殊途同归,为什么不能同谋?”朱平炎依旧不甘心。
裴行俭话音讥讽道:“你们春秋会是想取而代之,我裴行俭是想儒序内再无党派分别,这难道也能算殊途同归?”
“可就靠你一个人单枪匹马,何时才能完成心中夙愿?”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不行,就交给后人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如日中天千百年。”
朱平炎微微侧头,看向身旁之人那张洒脱的面容,肃容道:“嘉启皇帝如今尚未到束发年纪,走的却不是朱家的纵横,而是儒道。给他引路的老师,正是张峰岳。”
“我听说了,但那又如何。这大明帝国的皇位有过父死子继,有过兄终弟及,但从来没有过老师从学生手中接过皇位。张峰岳要是敢这么干,新东林党立马就会分崩离析。因为那时候,他就不再是门阀之首,而是门阀之敌。”
裴行俭同样转头和朱平炎对视,笑道:“相较于加入春秋会,我其实更想知道殿下你是什么时候重获的自由?”
“只是能够伸伸懒腰罢了,还远远谈不上什么重获自由。”
见朱平炎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个问题,裴行俭不以为意,即便对方不说,他也能猜出一二。
春秋会能够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