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组织、流寇武士都是杀一点留一点,有时候明明能够一锅端,都要放走一两个头目,为的就是能够细水长流,养肥了再杀。”
“甚至有的胆子更大,故意放任鸿鹄叛军在辖区发展信徒,等到对方犯下滔天大案之后,再一举抓获。”
飞雪落在范无咎没有温度的掌心之中,越积越多,顷刻间已经是一片雪白。
“可是老鬼不一样,他是遇见一个就连根拔起一个。就连有时候不小心放跑一些小角色,他都要带人不远千里去抓回来,挨个捏死。”
范无咎叹了口,“这些年咱们辖区内的鱼是越来越少,身上的债却是越背越多。”
“那些牺牲袍泽的家里有人要入兵序,他送一副九品械体。有人要入儒序,他出钱买一块六艺芯片。要修道,他要买符篆。要学佛,他要买车票回本土帮不肖子孙纠正错误观念。”
他五指猛然攥紧,将落雪捏成一团,随手扔了出去。
“所以咱们犬山城百户所就陷入了一个越拼命,越穷困的操蛋循环啊。倒是那些辖区里祸乱丛生,普通人过的担心受怕的王八蛋们,一个个吃的是满脑肥油。”
李钧听到此处,默然无语。
养虎为患,放纵匪患丛生,却被评为上佳。
涸泽而渔,保护一方平安,却沦为了末流。
世道吊诡,无外如此。
李钧长吐一口气,仰头看着车顶,“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坐在前方的谢必安和范无咎同时沉默。
“不过,咱们户所最擅长的是什么?”
在这一方面,范无咎和李钧格外同频。
只见他眼眸猛然一亮,狞笑出声,用蜀地腔调说道:“当然是弄死这群龟儿子!”
“这就对喽。” 李钧面露冷笑,“这场评议会议,我倒要看看谁敢跳出来。”
“钧哥,都是同僚,可不能杀人啊。”谢必安同样笑着说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驿道护栏外的雪地之中,突然亮起数道刺目的光柱!
惨白的强光将两辆乌骓中众人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无人恐惧,眉宇间皆是一片冷漠肃杀!
砰!
路旁的护栏被撞的粉碎,四辆改装过的战车怒吼着冲上驿道,转头甩尾,左右贴上乌骓,并行飞驰。
砰!砰!砰!
引擎的嘶吼交织起伏,刺目的枪焰在大雪呼啸的黑夜中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