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回村的路上,两边水田里的金黄褪去,晚稻稻秧在烈日下的威风中轻轻摆动,掀起绿色的涟漪。
村子里,即便是在这炙热的暑天,大半个村里的村民几乎都汇聚在村南头的打谷场上。
打谷场平坦宽阔,铺满了稻谷,家家户户捡了石头,又或是用扁担笤帚啥挡在自家稻谷边缘,借此跟其他人家的稻谷隔开,这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眼望去打谷场被分割成一块块,晒满了稻谷。
大人们戴着草帽在场地上忙活着,不时翻弄一遍,好让底下带着潮气的稻谷也能享受到日光的照耀。
小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男孩子们玩着追逐的游戏,女孩子则聚在一块儿抓石头子玩。
男孩子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些皮实小子,既想惹女孩子主意,又抹不开面子去礼貌搭讪,于是推推搡搡互相起哄间,总有那么一个人喜逞强抢了女孩子面前一颗石头子掉头就追。
女孩子多半都是惊呼和谴责,遇上几个泼辣的小妞,撒开脚丫子就是一顿撵,几个人把小男孩给拦住,拽的拽扯的扯,有的还揪着耳朵:“你个手欠的,还抢不?”
“不敢了不敢了……”
小男孩赶紧求饶,交出了石头子还被啐了几口,女孩子们在领头的小妞带领下趾高气扬的回了阵地,留在原地的小男孩则旁边树后面,稻草垛子后跑出来的同伴一顿哄笑。
哄笑也不恼,挠着脑袋瓜子嘿嘿傻乐。
每年暑天农忙的时候,打谷场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简直能跟村口的老枫树底下相媲美。
往年这个时候,打谷场上总少不了杨华忠和孙氏的身影,但今年,杨华忠和孙氏却没过来。
旁边有些知情的村民趁着歇息的当口说起了这件事。
“里正家的粮食也都打下来了,没往打谷场这边来晾晒,听说都是在家里的院子里晾晒,其他的粮食都堆在那儿,没晾晒。”
“咋不晾晒呢?那潮乎乎的稻谷捂发芽了那不糟蹋了嘛!里正两口子可是老庄稼把式,这个道理得懂啊!”
“哎,你们不晓得,他们家出了那样的事儿,两口子两颗心都记挂着小安,哪里有心思打理家里的稻谷哦……”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王洪全坐在不远处闷头抽旱烟,麦草帽下面一张脸热得通红,汗如雨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人闲得蛋疼专门去扯别人家的事儿。”
王洪全嘴里嘀嘀咕咕着,想到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