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娘如今脾气收敛了好多呢,是她自个主动要过来吃喜酒的,还破天荒的送了贺礼,言语间承认了大宝是她孙子。可把我和素云高兴的,昨夜大半宿没合眼,”杨华洲接着道,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咧着嘴笑。
“而我爹那边,我也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态度,鉴于之前那几个月他处事的方式,我真的摸不准他。加上我娘昨天又撂下了话,我跟家里其他人商量了一番,大家伙儿都不建议去把我爹接过来,今个晌午让素云送些酒菜过去给我爹,我只想顺顺利利把婚事给办了,稍后再去给我爹那请罪。”
小老杨头摆摆手:“老五啊,你们的顾虑是对的。晌午给你爹那送些酒菜就行了,不用去请罪,你们也没做错啥。”杨华洲感激的望着小老杨头,“小叔,多谢您体谅。”
小老杨头宽厚一笑,拍了拍杨华洲的肩:“你们都是些正直的好孩子,我心里明白,你忙去吧,我去跟你娘说会话。”杨华洲又跟小老杨头道:“小叔,晌午叫侄子侄媳妇他们全都过来吃饭。”
杨华洲口中的侄子,是小老杨头唯一的孙子。
小老杨头一生就一儿一女,儿子当年因为跟凤枝有染,触怒了老好人周生,三人的纠缠里凤枝毙命,他儿子也锒铛入狱。
儿子在牢里没多久就病死了,媳妇也改嫁了,丢下一个孙子跟小老杨头相依为命。
闺女是老杨家二房的媳妇杨氏,杨若兰和杨永柏的娘。
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瘟疫,杨氏也没了。
没过几年女婿杨华林也死了,短短几年,小老杨头身边就只剩下孙子,外孙女,外孙。
小老杨头悲痛欲绝,差点就投了河。
后来被人劝,缓过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孙子改了个名字,随了老杨家孙子辈的字,叫永平,希望给这唯一的孙子能够永远平平安安,延续这一脉的香火。
这世上的事说来也玄乎,孙子原本是娇生惯养在镇上长大的小纨绔,自打家中遭遇变故,又改了名字后,竟然当真稳下了心性,捡起他爹老子当初丢下的布庄,一点一滴从头开始经营。
小老杨头还挣扎着帮孙子和外孙娶了媳妇,孙媳妇柳燕争气,进门就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外孙媳妇翠屏也争气,生了一个儿子。
再算上远在秀水镇的杨若兰的一双儿女,如今小老杨头家也算是从当年的低谷里走出来了。
“好,都来,都来吃喜酒。”小老杨头笑着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