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的议堂里,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与此前尉迟敬德的轰轰烈烈一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比。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病体未痊十分虚弱的房玄龄。
长孙无忌,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经历过风浪的人物。这个时候,他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只是淡淡一笑,说道:“玄龄的立场如此鲜明坚决,是好事。如今,四个执掌中枢的宰相,两人支持出战,两人反对出战。如果,仍是相持不下。没办法,只得前去请陛下区处了。”
“军情如火,岂能耽搁?”李道宗说道,“司徒,我们在这里坐着饮茶叙谈,心不慌气不急,可是前线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可能有千百人面临生死流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房玄龄的话,说得由浅入深在情在理,还有何可辩驳商议的?如此迁延下去,便是误政误国。我等在朝大臣因一时之争执而导致前线将士生灵涂炭,情何以堪啊?”
“那依王爷之意,如之奈何啊?”长孙无忌双手一摊,做无奈之状说道,“如今,所有朝臣分成等同的两派,各执一辞相拒不让。不管从了哪一方意见,另一方人定然不服。如此,便要朝堂之上的巨大矛盾。王爷,吐蕃也好高昌也罢,再如何闹,也是坏不了大唐的根本夺不了中原的江山的;要是我们从内部生乱闹将起来,那可是要坏大事的。现如今又正值多事飘摇之秋,朝堂的稳定,胜于一切。某也是站在大局上考虑的,非是为一己之私,还请王爷谅解。”
长孙无忌这番说辞可是说得够圆滑,让李道宗也没了挑剔之处。李道宗碰了个软钉子,只得点了点头:“那便……请皇帝陛下定夺吧!”
“陛下病体沉重,如何理政?”房玄龄说道,“他若能来,岂会等到现在?”
“哎……”众人都叹了一口气,摇头。
眼下这个局面,僵持不下,委实不妙。
这时,魏征突然起了身来,招手唤来随仆示意伺候他离开这里。长孙无忌惊讶道:“玄成这是要去干什么?”
“魏某,就请告辞了。”魏征叹了一口气,给众人环手拜了一礼,说道,“看来,魏某的确是有些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糊涂。以后,此等朝堂大事,魏某轻易不参与了,免得误己误人。”
“玄成何出此言?”长孙无忌与房玄龄都惊讶道。
“哎……我是没几天好活喽!”魏征摇头而笑,说道,“临死之前,我可不想再犯下什么重大的过错,惹人笑柄。玄龄,说到底,还是你有见识啊!魏某一生从不服人,今次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