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李恪的王帐中。
秦慕白与李恪对坐着,下一盘棋。举手抬足之间,李恪都像极了李世民。明明心中有事纷扰不休,可从他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怒颜色。镇定自若,面沉如水,就连眼神也是清澈如水智光流溢,仿佛就是在单纯的投入下一盘棋。
秦慕白经常在想,李恪的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怎么会如此的成熟与稳重?也许,也和他成长的环境大为相关。
曾记得听过一句话,女孩要变成女人,只需一夜而且必然成功;而男孩要变成男人,则需要千百次的磨励。
李恪就是一个在皇宫中长大的庶子,自幼就经历了各种纷扰与斗争。因此年仅二十出头的他,有着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特质。若非秦慕白有着一颗三十岁的心,恐怕也难以与他心曲相通。
“很晚了,慕白,你困么?”李恪轻盈的投下一指,问道。
秦慕白往棋盘中一看,自己已然输了。棋局结束,自己的棋艺从来就比不上李恪。而且李恪下棋从来都是非常之专注的,从不放水或是做伪,这和他干别的正事别无二致。
“殿下若是困了,我且先告退。”秦慕白说道。
“不。陪我说说话吧,只是不要再下棋了。”李恪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四肢,说道,“我远没有想到,绛州之行会如此多事。我们仍是都低估了父皇,他每走一步棋,都用意相当之深刻。慕白,此刻我们非常之危险,你知道么?”
“知道。”秦慕白说道,“如果陈妍真的把张天赐给杀了……那我们可就坏了皇帝布的大局。大祸临头。”
“是啊!也许父皇会以为,是我们为了推诿责任回避麻烦而杀张天赐,或者是太子为了保全自己在杀人灭口,那也是我们办事不力坏了父皇的布局。总之不管怎么样,只要张天赐现在死,我们就有祸。”李恪说道,“这个乱臣贼子,现在性命比谁都矜贵起来了。”
秦慕白沉默了片刻,说道:“殿下,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你。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为了减轻你的压力,我还是告诉你吧!”
“何事?”李恪略有点惊讶的问道。
秦慕白微自笑了一笑,便将纥干承基的事情,告诉了李恪。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李恪毕竟是承担压力最大的人,将这种事情告诉他可以减轻他的压力,对自己这一方阵营多有好处。
李恪听完怔了半晌,突然抚掌击节赞道:“妙哉!太子出一昏招,却刚好成全了你的一手妙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