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有时候他情愿她傻一点,不要这么聪明,在这件事上她越是清楚明白就越会陷入良心的谴责。她是个心理咨询师,性子再怎么桀骜不驯,所做的工作都是抚慰人心,解救良心,而这个圈子,在利益的驱使下人心可以忽略,良心可以肢解,人命,有时候更成了垫脚石。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他不该拉她下水,可当时,他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她,因为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能背叛他就只有她不会。
这番话他没说出口,因为她明白得透彻,所以反倒无法解释。良久后,他只能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一句话,令素叶红了眼眶,胸腔的气息像是被磐石压下来似的窒闷,这三个字从骄傲如年柏彦口中说出来,比凌迟她还要难受。她明白他的这句对不起并非是针对自己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对她造成的心理负担。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都要跟随着他的价值观,来彻底颠覆自己所坚持的?
张了张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素叶很想问,甚至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始终问不出来。
隔着空气,年柏彦看着她欲言又止,轻声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再度张口,气流在口腔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
年柏彦踱步上前,月光在他肩头上镀上一层薄凉,他传递给她的压力十分明显,促使她有一瞬的透不过气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第四个问题是什么?”
他似乎更执拗于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素叶抬眼与他相对,他的眼深邃如海,那深沉阒黑的眸色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令人深陷其中,这便是她深爱的男人啊,只是也许他真的不懂,女人越是深爱就越是惶恐,越是惶恐就越是偏执……
轻轻别脸,他的指尖从她唇间滑过,只沾染了熟悉的木质香,朝后退了一步才偏离了男人强大的气场,敛目,“是该回北京了吧,什么时候启程?”
最终还是湮陨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年柏彦略显错愕,很快眉头隐隐蹙起不悦。
素叶没看他的神情,所以不知道他眉间川字纹有多么严肃,淡淡道,“就算是吧。”
“后天。”他似乎在压着情绪。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要回卧室。
微弱的光亮下,她的背影出了奇地娇小,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被夜色吞噬似的,年柏彦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