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杨道:“夫人在去往清心庵的路上遭遇歹徒,逃跑时意外从山崖跌落,等拂绿找到夫人时,她已没了呼吸。”
嗒。
狼毫自他手中滑落,浓墨飞溅,桌案顿时一片狼藉。
沉杨磕着头道:“相爷,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吧!”
崔慕礼闭了闭眼,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袍角翻得越来越急。
宫内人没见过崔相失态的样子,都在好奇张望。小皇帝更是直呼稀奇,对周念南道:“崔相出了何事,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外赶?甚至都没来跟朕道别。”
周念南道:“找人问问便知。”
两人找到守在御书房外的内侍,后者道:“奴才听着,似乎是崔相的夫人出了意外。”
周念南脸色大变,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出了什么意外?”
内侍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道:“好像是跌落悬崖,人没了。”
周念南眼神空了一刹那,人没了?谢渺没了?谢渺死了?
“摄政王——”
小皇帝刚喊了个名字,便见周念南头也不回地离开,速度快得跟崔相有的一拼。
真是奇怪。
他不解地想:崔相的妻子没了关摄政王哪门子事?
右相府中,众人神色哀恸地围在正厅前,见到崔慕礼后自动让出路,垂着双手退到两旁。
崔慕礼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哭声,从声音来听,是谢渺的心腹丫鬟拂绿。
他跨过门槛,望向厅中央,那里摆着一张红丝楠木长台,上头躺着一名锦衣女子,正是他的妻子谢渺。
他无视哭得声嘶力竭的丫鬟,径直走到台前,视线盘旋在那张熟悉的娇容上。
她紧闭着眼,面色苍白如纸,鬓角脸颊均有擦伤,发间凝着暗红色的血迹。
崔慕礼喊:“夫人?”
拂绿泣不成声,“相爷,夫人她已经,她已经——”
“闭嘴。”崔慕礼冷冷呵斥,顾自牵起谢渺的手,触到的却是一片彻骨冰冷。
他吩咐道:“夫人怕冷,去给她加床被子。”
拂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夫人都这样了,还拿什么被子?
“还不快去?”
拂绿只得抹着眼泪退下。
厅内空荡荡的,一人躺着,一人跪着。
“夫人,我回来了。”他如常般道,期盼等得到她冷淡而疏远的回应。
她没有动。
崔慕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