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当日长姐未嫁在家时,范家的情形比较复杂。她时时谨慎,处处小心,谋定而后动,后发而先至,实是极为出色。等嫁到了谢家,谢顺平看在范家份上,将她捧到天上,处处顺着她,无人能同她争风。好日子过多了,她自然就懈怠了,行事做人也粗糙了许多。出了大事,只知持匹夫悍勇,不肯多动动脑子,如何求得万全之策,既能解了她娘亲的困局,又能不让她爹伤心。
则哥儿知道在大伯父心里,自己这个大姐的位置,跟自己都差不离。可是这个大姐选择完全站在她娘那一边,当然将大伯父的心也伤得透透的。
女子嫁了人,要想在婆家有地位,光自己能干是不行的,还要有娘家人的支持才真正能站得住脚。
大姐此举,真是极不明智。
大伯父如今将二姐也嫁到谢家,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已经失去父亲的欢心了。
这边都说完了话,范朝晖就道:“则哥儿和绘歆都去给王妃跪灵去。绘懿留下来,我还有话要说。”
谢顺平见没有提到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绘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他便马上过去扶着绘歆,一起出去灵堂跪灵去了。
则哥儿在风存阁的楼下看见安家的一行人都在那里坐着,便赶紧过去行礼,又大声叫了“舅舅、舅母”,十分亲热。
安解弘见则哥儿已是长成了大人样儿,觉得十分欣慰。
张莹然也拭泪道:“若是妹妹亲眼见到则哥儿这样儿,不知有多开心。”
则哥儿马上过去帮舅母拭泪,又安慰道:“舅母不要太过伤心。我娘是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以后说不定还能再做亲戚呢。”
安解弘就给则哥儿引见了自己家的人。
则哥儿便对安解宜行了礼,叫了声“小姨”!
安解宜红了脸,喃喃地拿了一个荷包递过去,道:“我没有准备礼物……”
则哥儿知道是小姨给自己的见面礼,就郑重地接过来,道:“多谢小姨。”又夸了两句“小姨的针线活做得真是好,比我娘强多了。”
安解宜的脸更红了。
安解弘本是很难受,如今被则哥儿的插科打诨也逗得有些开怀,只在他头上弹了一下,道:“你这小子,你娘新丧,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则哥儿正色道:“我娘不是那等迂腐女子。她以前就说过,若是她不在,我只要快快乐乐地活着,就是孝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