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至少,以她的能力,是没有希望了。
手机,在这一刻,再次响起。
她看了眼屏幕,上面’陈宛之’三个字,让她暗了暗眼。走出法庭,她还是把电话接听了。
“已经休庭了吧?”陈宛之问。
景誉’嗯’一声后,听到她道:“我现在在拂尘茶座,你过来找我吧。”
“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谈?”
“我和你谈谈你爸的事,你过来。”
陈宛之没有再说什么。
戚锦年问:“怎么了?”
景誉想了一下,才道:“我现在去一趟拂尘茶座。”
“你后妈找你去?”
“嗯。”
“行,我送你过去。”
戚锦年送景誉到’拂尘’。这里原是父亲生前最爱来的地方,里面幽静雅致,茶香袅袅。景誉以前也常陪父亲过来,他们父女俩在这儿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从家庭谈到工作;从哲学谈到经济;父女俩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如今,一切都变了。
景誉望着’拂尘’的牌匾,想到此刻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父亲,眼眶酸胀。
调整了情绪才进去,陈宛之已经坐在那等她。
景誉稍稍打量了眼陈宛之,这阵子她显然也过得并不好。原本过惯了阔太太的生活,现在一无所有,比起之前要憔悴得多。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去年买的款——以前她又什么时候穿过旧衣服?
“坐吧。”陈宛之将一泡茶推到她面前,“刚让服务生沏上来的,我知道你和你爸都喜欢七里香。”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爸了。”景誉坐下,话里略有讽刺。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就是如陈宛之这样的人。那么,梁晟毅呢?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连同她也抛下了。
“我没有忘记你爸,只是眼下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景誉扯唇,“有多无力?无力到连来病房看他一眼都为难?”
陈宛之理亏,这样的反问让她答不上话来,她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推到景誉面前,“你拿去把住院费交上。”
景誉喝了口茶,看她一眼,语气清凉的开口:“你留着给景荣念书用吧,他需要的水彩也不便宜。”
陈宛之起身将钱直接塞进她的包里,“我知道你逞强,就是走投无路了也不稀罕要我的钱。但是这钱是给你爸救命的,你自己掂量。逞强也不是这时候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