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十岁后出宫立府,除了列行进宫请安外,一个月也见不着他两次。
他对陛下说亲缘浅薄,倒也没说错。
太子和二皇子被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诚如皇帝所料,老臣们对这罚颇有些微词,觉得萧泽罚的还行,动用了御林军,封锁东宫,算是重罚了,但对于萧枕,罚了个闭门自省,二皇子府的人除了二皇子依旧可以随意出入,却是太轻了。但因一个是太子储君,一个是皇子,老臣们虽有不满,但陛下金口玉言已下,他们觉得也只能如此了,没再进宫。
京城的风声很快就传到了栖云山。
因凌画受重伤,危在旦夕,曾大夫紧急救治,栖云山所有人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中。皇帝派去的人先到了栖云山,送了大批难得的好药,栖云山掌事出面收下了,但却没有将人领去见凌画。
掌事的对皇帝派去的人再三道谢,说主子还没脱离危险,曾大夫正在救治,待脱离危险,一定报与皇上知晓。
皇帝派去的人得了这个话,只能出了栖云山。
皇帝的人离开后,太后身边伺候的孙嬷嬷带着珍贵的药材也上了栖云山,因是孙嬷嬷亲自来的,自然不能随意打发了,掌事儿的请示到了宴轻面前。
宴轻在曾大夫离开后,一直待在屋子里,药童送来药,他接过,亲自喂了凌画喝下,因没怎么喂过人喝药,有些笨手笨脚,药童在一旁说要不他来喂,宴轻没用,很是执着地亲自喂,虽洒了些,但好歹都喂进去了。
凌画一直没醒,宴轻便在床边守着。
他看着凌画,想着听到暗卫传话的那一刻,他直觉就是她出事儿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想京中所有人都传开后,再传到他耳边,让他惊慌,但又想瞒着他,便找了琉璃当挡箭牌,若不是他聪明,兴许还真被她糊弄过去了。
她就算要瞒人,也瞒的像模像样。
他自从认识凌画,她都是灵动的,活蹦乱跳的,狡黠会算计人的,精明有手腕的,偶尔也做小女儿家撒娇耍赖的,但却从来没有这般模样,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柔弱的似乎稍微碰触一下就会消散,若不是心口处还有心跳,让人几乎以为她已不在。
虽然是相处了短短半年,打再没有谁比宴轻自己更清楚,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凌画真出事儿,他余生,还能不能过得下去?还怎样过下去?
若是余生都要在想念中度过,满世界都是灰暗与无趣,那活着委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