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朦胧灯光的原因,宴轻一张脸太平静如常,以至于,凌画只看着他的脸,心沉了沉,他眼底的神色,却没瞧分明。
“你想今日就要和离书?”宴轻的声音听起来很寻常,依旧是眉梢挑起,坐姿从来不端正的人,何时何地,似乎都带着一股散漫。
凌画想,果然他是乐意的。
她笑了一下,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喜欢一个人,没有所得,弄成败局,但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更何况是在宴轻面前。
她纠正他的说辞,“不是我想要,是我想问问你,你早先在藏书阁外说的那些话,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你说的我一切都影响你,不想看见我,以至于,要将海棠苑和紫园之间起一道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我认真想了想,觉得真不必这么麻烦的。”
若是这样,没有挽回的余地,一纸和离书,也许会简单点儿。
至少,断绝了关系后,她也不担心东宫和温家对付他了,他与她没了关系,东宫和温家便不会再找他麻烦,没有麻烦,自然也就没有危险了。
“你想了半天,来找我,就是想和离书的事儿?”宴轻挑眉,语气不见什么变化。
凌画摇头,“也不是只想这个。”
“那你再说说别的,我再一起考虑。”宴轻看着她。
她坐在灯光下,纤细的身子脊背挺直,坐姿很是名门淑女,正因为这样,才可见她是想了不少,考虑的挺认真。否则,依她的性子,寻常要哄骗人的时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表情自然也不会是这样郑重。
宴轻无声地在心里哂笑了那么一下,又觉得自己这哂笑揉着一团的火气,上不来,下不去。
凌画觉得宴轻说这话,不知是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还是别的什么,但不管如何,他没立马站起身给她找纸笔写和离书,总算是好的。
于是,她依旧很是冷静地说,“除了和离书,就是你跟我去一趟江南,如今已入冬,最多年底前,一定能回来,这一段时间,我们再试试,也许,等回来时,你会觉得,我也不是那么讨厌,让你不想再看到,也没有那么太影响你,还是可以忍受的,也许不用你再垒一道墙,我们大约能很是寻常夫妻一样的过的下去。”
这是她不甘心的情绪翻涌上来之后,来紫园的这一路上,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这个人,素来不怎么优柔寡断,除了面对宴轻的事情,真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他既然提了去江南,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