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这傻大个底子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说过没?”
赵焱点头,替老者斟上一杯黄酒,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千里马再好,也得碰上伯乐,要不然啊,也是一辈子拉车的命,祁叔叔,你说,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老者挑起一片肥美多汁的羊肉,蘸了点大酱慢慢放入嘴中,一边细细品着一边吹胡子瞪眼道:“你少给老头子我戴高帽,我做不到的事多了,我想每天都能吃上这里的羊肉呢,可老头我根本挤不进来!”
赵焱接过老板娘送上的青菜,亲自摆到桌上,道:“祁叔叔,莫说你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就单单凭你赐给这馆子的四个字,也够你在这儿吃上一辈子羊肉,您啊,是心大,不和一般食客见识。”
若是赵焱不说,谁能猜出这为老不尊的羊皮袄老头是门生遍布天下,谋略不输顾淮的国子监祭酒?
当年做士评榜的百晓生曾直言:顾淮为帝王谋,祁钺为天下谋。若非祁钺言明此生不上士评榜,那谁得士评榜状元,真会愁煞鄙人。
祁祭酒放下竹筷,抹了抹嘴上的油渍后毫不在意地把右手往腰间一擦,倚在椅背上,一手扣着脚趾,一手拿竹签剔着牙缝,道:“赵小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头子我也不能白吃你一顿羊肉,有啥想说的,就说吧,不过老头子事先给你说好了,你若是问些家事,老头子起身就走。你是聪明人,就别难为我这个老头子喽。”
“祁叔叔才是真的胸怀天下的智人,小子不敢在祁叔叔面前耍那两手小聪明贻笑大方,所以就有一说一了。”赵焱表情依旧云淡风轻,从口中吐出的话却令人胆寒,“顾仙佛今日出现在了太平郡,想必祁叔叔已经收到了消息,太平郡郡守狄松溪是顾淮的一手暗棋,我虽然意外,但不会吃惊。毕竟我也有暗手埋在太平郡。太平郡富甲天下,顾相若是不把手伸进去,那才算怪……”
祁祭酒不耐烦地打断了赵焱:“说重点。”
赵焱正襟危坐,一字一顿道:“顾仙佛能否长眠于太平郡?”
祁祭酒伸出粗糙的左手搓了搓脸,道:“一个刘璜邺,杀不死顾仙佛。”
赵焱轻叹一口气,恢复之前的云淡风轻,“虽说预料之中,但听祁祭酒说出来,还是有一些失望。”
祁祭酒反问:“你就这么想顾小子死?”
赵焱苦笑:“祁叔叔何必明知故问?”
祁祭酒咂摸了两声,狐疑道:“你小子不会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