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是打着狐裘的名号,填充一些羊毛鹅毛之类的,撑死两三只白狐,不过既然是给爷您用的,白当家自然不敢糊弄,这床狐裘应当是全用的白狐颌下与脖颈毛发,约莫……杀了三四百只白狐吧。”
顾仙佛笑了笑,一边感受着这床以三四百只白狐性命代价作为祭奠得来的狐裘雪被上所传来的柔软感觉,一边轻笑道:“是啊,区区一床被子,便要了这三四百只白狐的命,你说是白参将太过心狠手辣,还是人杀白狐就如同白狐捕杀山兔是天道使然?美丽有时候也是一份罪孽啊。至少,在它没有相应的能力保护自身的时候,那美丽便是一份原罪。”
春水若是再听不懂顾仙佛话中深意,那脑子就不用在白起手下摸爬滚打数年了,当下春水面色凄苦,微微张嘴欲要说话,两行清泪却先流了下来。
顾仙佛不为所动,只是望着马车顶棚上贴的金饰悠悠道:“春水啊,本王不知道你是真的在玉门关过不下去了,还是认为跟着本王走能有更好的生活,你先不用解释,本王不想听也不感兴趣,因为本王知道,为了今晚,你肯定已经编好了无数套说辞,你是个聪明人,像白狐一样聪明,但是实力还不如白狐,白狐好歹还有尖牙利爪护卫自己,你有什么?你一无所有,在这个混账的世道,女子生得好看些,那就是罪孽,这一点儿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存在的,若是你再丑上三分,白起岂会把你掳到山上吃闲饭?”
春水面容暗淡地点点头,轻声说道:“爷所说得,分毫不差。”
顾仙佛笑了笑,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讲道:“现在你预感到你这只快要年老色衰的白狐要被恶人——姑且说是恶人——扒皮抽筋了,所以你慌了,想靠上本王,这点从你的角度出发,无可厚非,只是从本王角度出发,这便有些不讲道理了,本王虽然是一介藩王,但是身边的位置,还真是有限的,一个人挤进来,势必就要一个人出去,春水,你懂我的意思吗?”
春水抿了抿嘴唇,低声讲道:“婢子明白,爷的意思是您做上藩王的位子以后,可以与别人谈利益谈交情甚至谈生意,但唯独不会谈道德,您是坐在万人之上的少数人之一,而道德是维护天下万民的规矩,您自然不在此列,要想留到王爷身边,不能做一只吸血的藤蔓,要做一个能反哺回去的小树才可以,这样,王爷走得更远,我们这些抱大腿拍马屁的,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爷,婢子说得可对?”
顾仙佛心中一凛,但是表面上却含笑点头,道:“你说的话很对本王胃口,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