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西区相比,东区里的人住的人再权贵再有势,勉强也就只能担当得起“新贵”二字,若说东区是上区的话,那么西区便是上上区了,这里的主儿宅子或许不大,但是宅子前的巷子却极深,门前台阶六层起步,大门两边摆的也不是石狮子而是铜狮子。
西区里住的基本没有十年内兴起来的家族,除了几个在大乾建国之时那几年里乘风破浪杀出重围的几个家族以外,西区里住的都是当年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地老兄弟,而在这些豪门深宅里,有以青山巷里的朱家,门槛最高。
平日里朱家一直是闭门谢客的高冷态度,今日过了午时又下了细雨,朱家理所当然地便把那两扇朱红色地大门给紧紧关上了,有些想冒雨前来讨个吉利的年轻寒门士子刚刚走到朱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前,就被朱家门外候着的侍卫遣返,态度虽然恭敬,却不容置疑。
朱家府邸,墙高院深,家教极其严厉,下人不论男女,不论地位高低,进了朱家便不是人,而是朱家的货,别说大声吵闹,就是走路姿势有一点不对,都是杖刑三十的惩罚,再加上有三个眼睛毒辣的老管家没日没夜地巡查着朱家角角落落,导致整个朱家气氛极其森严压抑,在其门前路过,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也算是长安的一记奇观。
朱家北屋是整个朱家装饰最华丽,防守最严密的一间屋子,因为这里面住着的是被陛下誉为大乾“定海神针”的男人,尽管朱国公已经九十余岁,整日卧榻不起,但是却依旧不妨碍他以一己之力谋划着整个朱家在大乾的运作。
今日朱家北屋格外安静,朱国公也难得地靠着棉被在床上半坐起来,而且还喝了小半碗清粥,尽管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精神明显比寻常好了不少。
朱炳忠坐在朱国公床前,说是坐,其实就只有半片屁股搁在马札之上,而且还极其难得地保持着上身挺拔的姿态,尽管这房子里冬暖夏凉,但是他却额头上已经有细密汗珠渗出来。
朱国公躺在那里,听完朱炳忠汇报在闻香下马的具体事情之后沉吟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问道:“你说,罗悠之堂而皇之地拒绝了祁阁老的邀请,甚至连借口都没有给?”
朱炳忠摇摇头,肯定道:“听祁阁老语气,罗悠之当日收下请柬之后,便把祁阁老派去送信的人给打发了回来,别说给个借口,就连最起码的封银都没有。”
朱国公扯动了两下嘴角算是露出一个笑意,沙哑着嗓音说道:“这罗悠之倒是有几分魄力,兵法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