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裂,看得是挺过瘾啊,但是要是真让咱上战场提刀啊,咱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就不行了。这和做人做事儿,是一个道理,有些时候啊,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可是到了要承担后果的时候啊,这就慌了,可是这也晚了啊,这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啊,这人要是一开始就能管住嘴管住手,那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段内寺你说是不是?”
段内寺再傻,也能听出葛子龙的弦外之音了,更何况段内寺还是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人精,当下便干笑两声,搓搓手问道:“葛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葛子龙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抬头望天,幽幽说道:“这西凉啊,虽然地广人稀,但是也不是说,谁都能在西凉乱说话乱做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些为人臣子的,做了出格的事情,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段内寺终于确定了葛子龙与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心中大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葛子龙喝问道:“姓葛的,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咱家称呼你一声先生,你还真把自己当先生了啊?!你不过是一个过了今日没明日的病秧子,竟然敢对咱家这么口无遮掩,你还……”
“段内寺。”葛子龙轻声打断段内寺的色厉内荏,不紧不慢诉说道,“你在宫里摸爬滚打十余年,还算有些人脉和威望,这辈子又挨了这一刀,没有妻子子嗣,平常也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啊,也算是无欲则刚了。”
段内寺冷笑,对葛子龙的说法却只是笑而不语,腰杆也听得更加笔直了三分。
葛子龙波澜不惊,继续说道:“可是不知段内寺是否忘了,你段家把你送到这宫里去,是图的什么?是图你段家的一个薪火相传,你又挨了这一刀,段家香火是肯定指望不上你了,也就只有一大哥,尚有一子,只是这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不仅每日喝花酒不说,还在赌坊里欠了人家三万多两的银子,你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今年的科举,他还有资格参加吗?”
葛子龙说话不紧不慢,段内寺却如坠冰窟。
后者伸手指着前者,颤颤巍巍道:“你……你血口喷人!”
葛子龙怡然自得,举步来到段内寺旁边,低声细语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您老自己个心里清楚,现在就别喊出来啦,让旁人听了去,这就是黄泥巴糊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段内寺,这人在屋檐下啊,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