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灰。
知道大势已去的钱营干脆不再做作,拍打着驽马脖颈哈哈大笑,笑的眼泪几乎都要飚出来:“想我钱营,从小自诩算无遗策,只是因出身贫寒,再加上对所谓的圣贤典籍深恶痛绝才不受肉食者待见,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钱营一辈子大雁,今天还是被雁啄瞎了眼,顾兄弟,从你话里我能听出来你是个大人物,当然你也不屑于诓骗我这种泥沟里的下三滥,来来来,给我个痛快,下辈子,我他娘的争取投个好胎。”
顾仙佛轻轻一笑,洪统领只觉得眼前一花,咽喉上已经察觉到冰凉的触感,等再次看清事物之时,轩辕青牧已经收刀回到了马背上。
打扮得很喜庆的洪统领头颅终于从脖颈上滚了下来,顾仙佛对这幅惨状熟视无睹,抚摸着骏马柔顺鬃毛,轻声说道:“前天给这三匹畜生乔装打扮之时,我因为一时心软没有给他们剔去鬃毛,我知道鬃毛对于这汗血宝马来说,是除了命根子以外最重要的地方,原本我以为这点小事没人会在乎,没想到我一出长安就栽在了这上面,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钱公子,谢谢你又一遍教会了我这个道理,所以你是可以不死的。”
钱营心中一喜,之前说那么多话,未必是想求仁得仁,只是想给这姓顾的留下一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印象,对于钱营来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能活命的机会有三分他能抓住六分。
“昨天吴大哥招待了我一顿好酒好菜,还让我留宿了一晚,说来也怪,我这人本很难在陌生地界儿睡着,但是昨天后半夜,却睡得安稳得很,虽说我临走之时给吴大哥留下了一张银票,但是我知道,在长安,我花一万两也买不来一场好梦,所以,我越琢磨,越觉得自己亏欠了吴大哥。”顾仙佛展颜一笑,终于把柔和的目光放在了脸色煞白的钱营身上,“你说,我要是把嫂夫人的姘头杀死,算不算是对吴大哥的一个报答?”
钱营张口欲言,却被胸口剧痛打断,他费力低头,看见一截马鞭贯穿了自己整个胸腔。
顾仙佛面无表情地收回马鞭,钱营还未死透的尸体喃呢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语从马背跌落到地上。
死不瞑目。
院内,吴明仁拉着正在喂鸡的母亲袖口,仰着小脸问道:“娘亲,顾叔叔临走时要我问问你,女子的四德分别是什么?他说想成亲后想以这四德约束自己妻子,但是他脑子笨,想不明白,就让我来问问娘亲。”
此言一出,心思玲珑的美人顿时俏脸雪白,如同刚刚死去的钱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