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佛心中一惊,据他的了解,每当上官素手如此说话之时,就代表她要开始说教了。
“嗯。”顾仙佛心虚地应了一声,如老僧坐定般坐在船边,右手一甩,青玉鱼竿上的鱼钩便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湖中。
“我发现你很小气。”上官素手没有急着垂钓,而是把鱼钩摆放在身边,面朝顾仙佛屈膝而坐,双手抱住膝盖,歪着脑袋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顾仙佛。
“此话怎讲?”顾仙佛手执鱼竿,也不转头。
“你看,今天早晨去吃面还是我付的钱,本来盼望着你这个顾家大公子中午能带我去哪个酒楼见识一下山珍海味,结果你又带我来垂钓,真是和江湖上流传的顾相一样,刮地皮最拿手,让你掏钱就难如登天了。”上官素手屈指弹了一下顾仙佛的耳垂,慢慢说道。
顾仙佛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上官大夫是那种是金钱如粪土的人,就不用黄白之物侮辱上官大夫冰清玉洁的……躯体了。”
说到最后,顾仙佛貌似无意间打量一眼上官素手玲珑妙曼的躯体,结果换来上官素手面红耳赤的一个白眼。
顾仙佛盯着鱼线,认真说道:“来的路上你给我讲了江湖,我现在就给你讲讲庙堂,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却一直没有一吐为快的机会。”
上官素手换了个姿势,背靠着顾仙佛的右臂,仰头望天,柔声道:“你说,我听。”
“先说我父改革科举,这其实是于朝廷于天下都是一件好事,对于朝堂而言,科举制就像我们现在的垂钓一样,一把饵料撒下去,钓上来的可能是一尾肥硕的锦鲤,也有可能是一条还未化龙的青蛇,只是与垂钓不同的是,垂钓的时候鱼钩得藏起来,科举制的鱼钩,正大光明的摆在那里那些寒门士子还嫌不够。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凡自认有才学的士子都极其唾弃这句话,认为这些人只不过是宠臣奸佞,但是又极其希望这句话应用在自己身上,人啊,一直以来都是双重标准。不过我父改革科举,势必得先废除九品中正,若是他手段缓和一点还不会招惹到那些大族的强力反弹,但是我父实在是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去,那些根深蒂固的大族恨不得生啖我父。而我父呢,这么做又得到了什么?几个破落书生的生祠?这有屁用,前些日子我问他的时候他和我说,是贪墨了天下太多的银钱晚上睡不好觉,所以想给那些穷酸书生做些事情,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他把贪墨的银钱用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我觉得,他改革科举就是想给天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