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纪砚尘觉得讽刺。
这个人在他渴求时从未垂下目光给予半分怜悯,却在此刻得知他就要死时终于可怜似的给予了丁点。
这一点也给不了他慰藉,只让他觉得这种感情尤其廉价恶心。
凉薄之人就该凉薄到底,冷情之人就该冷情到死,这种好似施舍一样的感情就应该藏得死死地,露出端倪反而让人恶心。
纪砚尘出神地看着殿内某处,无声攥紧双手,眼神愈发冰冷森然。
外间安帝不知与太医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儿,一连好几名太医进入殿内,将纪砚尘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询问了许多情况,这才移步外间偷偷摸摸商量该怎么办去了。
没多久,沈皇后便听说了御书房外发生的事情,当即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赶了过来。
听见外面护卫的通报声时,纪砚尘正在想贺成江今日入宫究竟为何,闻言看向门口。
宫娥小心将帘子掀起,紧接着一位妆容精致华美却难掩疲惫神色的华服女子跨入内殿,一双美眸在看到纪砚尘时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盈满眼眶将落不落。
纪砚尘心情复杂难言,下床姿态标准地给皇后行了大礼:“儿臣,叩见母后。”
沈皇后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模样,晶莹泪珠刹那滑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圈不起眼的深色,她快步上前一手扶起纪砚尘,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用手爱怜地抚过他苍白的脸颊与眉眼,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与愧疚。
“都是,都是母后没能保护好你。”沈皇后声音低柔,眼中是满溢的怜惜,“母后的怀溪在外受苦了。……都是母后的错,没能保护好你,令你糟了奸人的道。”
她心中愧疚,总认为这一年的母子分别都是她未能尽到职责。
纪砚尘听着,眼眶也渐渐红了。
这偌大皇城,唯一还能让他感到半分温暖的也就只有沈皇后了。至少他的母亲心中是有他的位置的。
“我没事,母后。”
无数言语汇聚喉间,最终化作五个字涌出,轻飘飘便掩盖了过去一年的所有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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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尘到底没有在宫中久留。他以自己重病缠身不愿将病气过给皇上和皇后的名义得到恩准,正式住进了那曾经十分厌恶的太子府,当日便命人将原本东宫中的一应事物全搬了出来。
皇后心疼他,特地命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刘嬷嬷一同跟去了府上。
另一边安帝听闻此事后,许是不愿落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