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子都就地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从铁窗里递进去给朱弦,朱弦没接,他放在地上,喝了自己那杯,慢慢道:“朱弦,你记得不?我们曾多次一起嘲笑蓝熙之……有一次,你把她坐过的椅子搬到一边扔了,故意讥笑她是庶族要撤座烧椅……”
“那次,我并没有烧椅……”
“我知道。后来,在上巳节的花会上,太子要认她做义妹,你还嘲笑她,叫她别忘了自己低贱的庶族的血液……”
朱弦低下头去,也就是那一次的伤害,蓝熙之许久后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石良玉不是这样,他一开始就很喜欢蓝熙之,他不但不因为她的身份嫌弃她,而是一直很钦慕她,甚至有些崇拜。蓝熙之和他的关系也很好,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干涉他?石良玉一直不曾娶妻,就是一直抱着这个心愿,今天,他二人终于成亲了,你又何必多事?”
朱弦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司徒子都,你别忘了,蓝熙之是先帝的遗孀!朱家愧对你们司徒家和石家,可是,先帝却没有愧对你们。”
“先帝已经死了。何况,他并没有明媒正娶她!这乱世……”
“好,即便不论是否先帝遗孀,作为朋友,石良玉更不应该强迫蓝熙之。这一点比她是否是先帝遗孀更重要。如果她是心甘情愿的我没话说,可是,司徒子都,是蓝熙之自己愿意嫁给石良玉的吗?”
“蓝熙之也是喜欢石良玉的,他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
“那为什么她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
司徒子都答不上来,“不过,石良玉是真心喜欢她的……”
“打着真心喜欢的幌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伤害他人?蓝熙之会接受他这种‘真心喜欢’?不会,这是害她……蓝熙之性子倔强,只怕她,只怕她……”
他说不下去,司徒子都也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朱弦,你好好养伤,待石良玉敷衍魏国使者一阵,就放你离开,这也是石良玉的意思……你不要记恨他,他早已不愿和你家为敌,也不愿和南朝的势力为敌,今天是你打上门来,他不得不如此,不然对魏国的使者没法交代,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能四处树敌……”
朱弦此刻担心的并非是自己的安危,就如他决定来,就早已将之置身事外了。他走到窗口,焦虑地看着司徒子都:“子都,你能不能救了蓝熙之?”
司徒子都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