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屏公主出嫁那一天,她特意叫了萧玉儿进宫,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让宫女们替她梳妆打扮,然后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着身后少女恬静的容颜。
一直到她坐上轿子,太监喊着起轿的那一刻,盖头下,她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脸庞划过,终于明白了他的变化。
他可以对任何人温柔以待,他也可以对所有事情淡然处之,但那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儒雅,只有面对那个特殊的人时,他才会出现不一样的情绪,而她不是,所以无关紧要,哪怕她哭的撕心裂肺,也换不来他丝毫的动容。
可她却确信,如果眼前这个少女哭了的话,他一定会心疼的要命,因为哪怕他掐住了她的命脉,但当她唤她进宫时,他还是派人去了她母妃的殿里,只要她有丝毫的动静,她的家人,将会万劫不复。
多么无微不至的守护啊,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无情的人,因为他的眼里,只有一个萧玉儿。
“公主殿下,和亲路远,当心身子。”正恍惚间,眼前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被撩起,一件狐绒色的披风落在了手中,还有少女那带有深意的眉眼。
她愣了愣神,纱幔已经被放了下去,再瞧不清外面的人群,她正想拿起那披风,却感受到了里面包裹的东西,是一个瓷瓶,一沓银票,还有一张纸条。
‘虽然你这个人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但也算不上厌恶,这是假死药,至于怎么用,就看你自己的了。’
心底的难过悲戚和崩溃在这一刻忽然被冻住一般,她愣了愣神,带着泪水的睫羽轻颤,眸中流光闪动,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纸条,就像是抓住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她终于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不喜欢自己了。
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真的很笨呐。
嘴角轻轻上扬,她回头,掀开层层纱幔想要再看一眼生养她的皇宫,然后便看见了城墙上她的母妃,还有站在她身边微笑的少女。
神色一怔,她的眼眶再次被泪水溢满。
啊,真的很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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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随她去吧。”丞相府,听了属下的禀报,沈黎安无奈地笑了笑,眼里最多的是纵容。
他一夜未眠,眼底布了几道浅浅的血丝,但精神却依旧沉稳,看着底下跪着的黑衣人,他放下手中的卷轴,问道:“吩咐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回禀主人,事情已经交代妥当了,随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