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继嗣不满:
“当下造反戍卒正在路上,朝廷中枢应当精力放在如何处理兵祸上面,这个节骨眼,沈大人却一口一个彻查到底,小王很怀疑沈大人是不是在借机铲除异己。”
沈希声讥讽:“魏王殿下真会以大局压人啊,回回站在制高点上。”
“吾与汝食国之禄,本就该以朝廷大局为重,要查什么,等解决眼前急务再说,到时候小王第一支持。沈大人,勿忘主次、轻重之分。”
龙袍老妇人倚坐扶额,看不清衮冕垂旒下的表情,安静了会儿说:
“姚卿、魏卿,你们怎么看。”
“禀圣人,微臣昏愚学浅,听下来,觉得夫子、沈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
姚公瑜瞥了眼上首的女帝卫昭,话语停顿了下,道出:
“不过魏王殿下有句话说的很好,微臣深以为然。
“该以朝廷大局为重,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北归的戍卒。
“现在全天下都看着圣人与朝堂呢,需要快点定夺,须知此等军务拖的越久越容易生乱,营州例子就在眼前。”
沈希声微微皱眉,又是和稀泥中,隐隐偏向卫氏的。
不过这个姚公瑜也不完全算卫氏的人,而是一直站在女皇陛下那边。
当初女皇陛下改乾为周称帝时,就是此人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
因为善于揣摩圣意,他说的通常全是陛下想听的话,同时又不过分得罪卫氏、保离派双方。
所以某种意义上,此人发言可大致代表陛下的态度。
“爱卿觉得是否调兵镇压。”
卫昭问。
“此事……”姚公瑜略有犹豫。
“圣人,臣私以为调兵镇压一事不妥。”
魏真宰开口。
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宰相算是今日到场的衣紫公卿中,资质排在前列,仅次于狄夫子的老臣之一了。
“魏卿请讲。”
魏真宰咳嗽了声,摆手拒了女官递来巾帕,有气无力道:
“北归戍卒,已至江南道衡州,江南道不比岭南道,沿长江顺流而下,连接淮南道,而江淮自古为天下富庶之区也,天下赋税仰仗两道。
“即使即刻下令,调兵镇压,拦截到北还戍卒时,也已接近作为东南门户的洪、江二州。
“就算官兵路上击败北归戍卒,若是消灭不尽,所产生的乱兵溃散为患,该如何处理?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