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燕京.
暑意渐消,秋雨微凉。
因为云铮平日办公皆在帅府,是以巡抚衙门如今倒显得颇有些空落,难得今日来的人稍多一点,却又赶上一场意外而来的风雨,硬生生将那分热闹给吹落了去,平添了几分萧索。
巡抚衙门后堂的过道走廊尽头,有一座不小的亭子,亭中二男三女分别落座,坐在上位的白衣少年,正是年仅二八便以掌握北疆六七成大权的少帅云铮。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武服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是鹰扬卫军师祭酒李墨。李墨对面的三女,为首的是东方无晴,她的旁边分别坐着南宫无雨和北山无雪。这三女原本就是春花秋月各擅胜场,如今齐聚一堂,真是连这秋雨潇潇都仿佛是为了衬托她们的出尘而落下的一般。
只是,如此人间绝景,在场的两位男子却似乎都没有心思欣赏。云铮平静地闭着双眼,右手轻轻放在石桌之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嗒嗒”地声音。李墨在一边虽然没有闭眼,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视乎这人间难得的美景都比不上他那两个平平常常的脚尖一般。
三女的态度也颇有意思。东方无晴宁可看着院中那无尽的秋雨,也绝不朝云铮投去哪怕一道目光;南宫无雨则是一会儿瞧瞧云铮,一会儿瞧瞧身边的东方无晴和北山无雪,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山无雪最为悠闲,美目微垂,安静清宁,仿佛已经入定了一般。
云铮的手指忽然停止下来,语调如古井不波:“科学院若设,但有能者,皆可聘入。无论其人为工匠商贾还是贩夫走卒,凡有格物之能,能为他人所不能为者,按其所能大小、作用,分别给予重赏,并以重金聘于科学院中。为此,本少帅不惜血本。”
南宫无雨把目光投回云铮身上,北山无雪依旧一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李墨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云铮一眼便不说多话,只有东方无晴问道:“少帅的决心有多大?”
云铮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道:“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这段话,乃是当年汉末曹操所颁布的《求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