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点点头:“爷爷分析得极是,孙儿也觉得大多数地方官吏都可能采取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把戏,明着不反对,暗里不配合。”
沈河却是皱起眉头:“难道就让秋临江这么折腾下去?”
沈城转了转手里紫砂茶杯的杯盖,忽然一笑:“对,就让他折腾下去。”
沈河奇道:“父亲,这样岂不是会让秋临江越发做大,您瞧他现在那神气”
沈城呵呵一笑:“神气怎么了?人家现在有神气的资本不是?张彦玉把阁老和礼部尚书都让了出来给他,他一个才从地方上来几个月的浙江布政使,短短几个月内升到第一尚书(礼部名义上是第一,其实权力最大的自然是“中组部”吏部了。),而且位列阁老,换做事谁也忍不住要神气神气,况且秋临江这个人,原本就是挺神气的一个人嘛。”
沈河皱眉道:“儿子的意思是说,这样会不会让秋临江聚成**?”
“那是肯定会的。”沈城不介意地摆摆手:“秋临江眼下得皇帝全力支持,其麾下定然是要聚集一批人的,秋党必然成型。”
沈河见父亲毫不在意,不禁有些奇怪:“如此对我们沈家岂不是有很大的坏处,怎么父亲却好像并不担心?莫非已经智珠在握?”
“智珠在握是谈不上的,不过担心倒也不必。”沈城淡淡一笑。
沈琚忽然笑了起来:“爷爷的意思,咱们沈家只管高坐钓鱼台,静观涛生云灭便是了?”
沈琚这一说,沈玦也忽然醒悟,一拍额头:“我明白了,秋临江这变法,实际上是因为天下田地不足而设,但他虽然‘开源’,却并未‘节流’,既要从天下官吏身上剐肉,又不敢真正把一些臃肿的机构给撤销掉,这样一来天下官吏都记恨上了他,可他却有没有把这些恨他的人给打倒在地”
沈琚见弟弟想到这点,笑着补充道:“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一个对秋临江新法痛恨程度的问题。我们沈家固然有不少田地,但相比之下,我们的地产在各大城府的闹市区更多,我们对商铺的收租才是最主要的资金来源,而顾家早年却是浙江名门,东汉江东名士顾雍之后,他们在江浙一带拥有的田产那才惊人,有些县甚至九成都是他们家的私产,你说秋临江这么一闹,顾家岂不是比我们沈家要急切得多吗?他们一急切,自然就必须出头对抗秋临江的新法,这样一来”
沈河看着两个儿子,欣慰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一般,就算接手父亲的相位,沈家也顶多能维持这番局面,要想有大的发展基本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