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引枕,皇太后按了按眉心。
她有她的考量。
这些阴私布局大体都是一个路子。
起先都是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别人即便看到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联想不到一处去。
等那些根基都打好了,连点成线、线又成面,一下子就成了一张大网,蒙头盖脸落下来。
网里的人后知后觉,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眼下,应该还是在挥榔头的时候。
亏得云嫣心思密,又知道些其他人不一定全然掌握的、如夏家姑娘现今不玩香这样的细节,这才快人一步。
否则,那大网蒙下来,她与圣上都糟心。
这也是皇太后不想召见恩荣伯老夫人的原因。
她不想打草惊蛇。
对方若发现布局被人察觉,再行变招,那他们这儿占的先机指不定就废了。
机会,是必须抓在自己手里的。
他们要先动,把苗头摁死。
“云嫣,”皇太后叮嘱着,“你替哀家告诉他们,事情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
若是假的,哀家肯定不会让有心人这么往恩荣伯府与先皇后身上泼脏水。
若是真的,毕竟也这么多年了,该有的体面,哀家还是会护一护。
他们自己想想明白,如果虚以委蛇,哄骗哀家,等将来被抓到证据、被外头人张牙舞爪地戳穿了,他们面子里子一点不剩了。
那时,也别怪哀家不扶一把。
对了,已知与此事相关的人也都要查一查,能按图索骥最好。”
林云嫣应下来。
差不多是午膳时候,她留下来陪皇太后用膳。
娘娘的胃口显然被先皇后的事情影响了些,被林云嫣与王嬷嬷劝着才又再用了几筷子。
待皇太后午歇了,林云嫣起身出宫。
先回诚意伯府闭目养了会儿神,到了拜访邻居丝毫不显突兀的时间,她去了恩荣伯府。
内院里,恩荣伯老夫人听说郡主又来了,疑惑得看了余嬷嬷一眼。
“昨日没有说服我,今天再来一次?”老夫人意外极了,“郡主向来知礼,此次怎会如此不依不饶?”
余嬷嬷摇了摇头:“不瞒您说,奴婢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能复杂到哪里去?”老夫人嘀咕了一句,“请她进来吧,我再听听她说什么。”
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