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新做了身衣裳,他特地一次也没有穿过,收在箱笼里,就想等需要时才穿。
童公公又看了眼药碾。
他知道很多药方,其中也有一口致命的,他已经偷偷调配了些收着。
以他和成喜的交情,他不挣扎不反抗、老老实实地走,再给成喜留点银钱,成喜应是会替他买口棺木。
他的命根也拿回来了,到时候一块入葬,下辈子不用做个残缺的人……
这厢,童公公想的都是身后事的安排,另一厢,成喜回到前头,主子刚巧回府。
顾不上再去翻旧日册子,成喜跟着主子、伺候他更衣净面。
金贵人拿帕子擦干净了手,睨了眼成喜:“有事就说,别瞒着。””
“是,”成喜忐忑极了,硬着头皮道,“汪狗子那儿送来的消息,冯尝开了口,提到了‘童太监’,具体说了多少,眼下还不清楚。”
金贵人擦手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道:“他提到了童太监?”
成喜点了点头,悄悄打量主子神色。
主子看似面无表情,但说不好到底是在思考什么。
比起道衡与王芪,成喜自然与同是太监的童公公更亲近些,也有浓浓的唇亡齿寒的畏惧。
因此,他大着胆子与金贵人道:“小的想不明白,冯尝从哪里听说了童公公?他们应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主子,您说会不会是他就知道您身边有个童公公,其他的都不了解,为了在曹公公手里喘口气,故意编造故事?”
金贵人把帕子丢回了水盆里:“他说了一句,就会有第二句、第三句。”
成喜默默哀叹一声:“那您的意思是……”
金贵人没有说话,转身看着院子。
这屋子的一侧原都是落地窗板,随着春日来临,依照旧例又把窗板歇了,挂上垂帘。
此时帘子卷起,连通了外头廊庑,院子里的青葱之意映入眼帘。
成喜顺着金贵人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一小片竹子地上冒了笋尖。
过了好一会儿,金贵人才缓缓开口:“你让童公公过来一趟。”
“主子?”成喜低唤一声,见金贵人并无多余反应,只能应下。
晚霞将散时,童公公见到了去而复返的成喜。
成喜道:“主子让你过去。”
童公公颤颤巍巍扶着椅背:“到时候了?”
“吃不准,”成喜压着声道,“既然不认得那冯尝,你与主子再好好说